惹火(67)

“嗯?”

“就我现在教小孩儿画画的那个医院。”

“怎么了。”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要筹建一个博物馆,可能是为了节省成本吧,里面两个展馆的墙体彩绘都准备找人画——你要不要试试?和我一起,”南烟提议,“我上次忘了说,做出来了,是给画师署名的,相当于我们也是展览的一部分。”

“……你说这么渗人啊,里面不都是标本么?”徐宙也笑笑,蓦地也正色三分,“再说了,怎么不请那些很有名的画师呢。”

“节约成本嘛。”南烟催促他,“考虑一下吧,嗯?也是自己的作品啊。”

徐宙也还是有些犹豫,“最近酒吧太忙了,我考虑一下吧。”

“你尽快吧,我可听说好多人呢。”

“哎对,”徐宙也忽然又想起什么,“怀医生,是不是也在那个医院啊,我今天下午打球的时候和他聊天来着。”

“嗯,对。”南烟应着,被徐宙也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

徐宙也琢磨了下,招呼她,“过来吃饭吧,一会儿去不去Quiz那边?喝两杯?”

“行,但是不能太晚,”南烟翻身起来,拿着叉子搅泡面,“还有点事。”

“什么事儿啊大晚上的。”

“去搞钱。”

徐宙也搅泡面的动作一顿,眉心拧紧了,颇为担忧,“合法吗?”

南烟咬着叉子,居然也跟着迟疑了一下,顿了顿,而后笑开了,“你问这个……我也不知道。”

.

Elsa从一个房间转到另一个房间,看一看吊灯的造型,浴室的结构,又去卧室落地窗前眺望了会儿。

自这里观赏北京的夜景,角度与景致都是绝好。

Elsa回头问:“Lance,你平时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大部分时候是。”怀礼抱着手臂,懒懒靠着门框边儿。

“Celine没跟你一起?”

“她不住这边,在我以前的房子。”

Elsa呶了下唇,转身,高跟鞋踩着地面,清脆声响又回荡过来。

她顺势牵住了他的手腕,漂亮的灰蓝色眼睛瞧着他,“带我去阳台看看吧,那里我还没去。”

阳台上夜风习习。

很凉了。

卧室与阳台正好一个弧形对角,二十二层的高度,夜景在眼前徐徐铺开,环状交通线汇成一片奔腾的璀璨,光河流淌。

怀礼靠着栏杆儿,手虚拢住火光,点了支烟。灰白色烟雾腾腾绕绕。

下方斜对角的房间还黑着灯。夜色幢幢。

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这里风景真的很不错,Lance,你每天早上起床看到这些心情都会很好吧。”Elsa望着远方,感叹连连。

她是真的很喜欢北京。

上个月就跟Anton来了北京,这么一待就是大半个月,直到怀礼从上海出差回来。

怀礼顺着她望了望,只是一笑:“嗯,还可以。”

“等项目落成了,我也考虑来UNIHEART工作吧。”Elsa作着打算,“我还想住在北京。”

“也没必要吧,”怀礼笑笑,“圣彼得堡那边不是很好么。”

Elsa转头,就势靠近他一些,暧昧地说,“因为你在北京。”

怀礼偏开头,摘下烟,朝一侧吐烟圈儿。

只是笑。

就是这么一瞬。

烟前一点猩红色重新晃回了他唇上,斜对角的房间亮了。

明明如火。

“今晚我不想回去了,”Elsa瞧住他,手轻轻搭在他肩头,拽了下他的衣领,指腹在他下颌线摩挲片刻,“我好喜欢你家。”

那扇阳台门“咔哒”一声轻响。

开了。

穿一件红色毛衣外套的女人来到阳台,似乎也准备观察他家的灯是否亮起。

迎上他同样打量过去的视线,她倚住阳台栏杆儿,扬起了张娇酣面容,便轻轻地笑了起来。

醉了酒,眉眼之间媚态浑然。

“怀医生,还没睡啊。”

怀礼眯起眸,吞吐着烟气。

Elsa听不懂中文,还是回过头循音望下去。

是下午球场那个女人。

再看怀礼,仍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眼中兴味渐浓。

如这浓稠夜色。

化不开。

“还不睡,是在等我去上面吗?”

下面的女人继续用这般大胆又直接的语气同他调笑。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俄罗斯那一夜。

暗潮汹涌的对望。

南烟真是不能喝酒,一喝酒浑身就热得要死。在徐宙也那里忍着没喝多少,还是醉了。

她的酒品也真是差得要死。见他不回答,又趴住了栏杆儿,像只慵懒的猫儿似的,直勾勾地去瞧他。

去年在房间外初见他的那夜,就开始在她身体中翻涌的炙热浪潮。

又一次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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