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着急去找涂问，也顾不得因为妈妈忙于工作而丢下她去失落。她赶忙点头:“好的，妈妈你放心吧。”

李婷抬步要走，白念还是有点不放心。

“妈妈，”白念喊，“出什么事了？”

李婷转身，语气温和:“没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先回家吧。”

白念点点头。而后，她扶着墙壁，下楼梯，往神经科走。

第二十二章

精神科在五楼。

白念转过楼梯拐角，来到走廊。上方的声控灯发出白炽的光。保洁阿姨弓着腰，握着拖把，来来回回的拖地。

这个阶段，正是医生查房的时间。

白念一手支着门边的座椅，坐在其上。而后，她凝神，隐隐有医生的声音从某个房间穿出。

白念立刻站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最后，停在一个房间之前。她贴着门侧，以免被涂问发现。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

血红的眼眶，薄唇紧抿，全身紧绷。蓝白色的条纹校服穿在身上，裤脚依旧挽到脚踝的位置。

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你妈妈的情况很不好，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如果她受了什么刺激，很有可能做出过激的行为。”

“而且，她的精神状态是长期发展成这样的，一时半刻是好不了的。”

涂问眼尾的红越来越浓烈，像冷冽的红酒。双手握起拳头，冷白的皮肤下，青筋暴起。

白念站在门侧，鼻头发酸。眼前渐渐浮起一层水雾。

有想要冲进去的冲动。

过了几分钟，医生走出房间。

白念赶忙离开原来的位置，装作从这里经过。

医生没有发现，渐渐走远。

白念站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正在低头思考，涂问走出门，掠过白念身边之后，脚步顿住。

似乎察觉到熟悉的身影，他的眉头一皱，脚步倒着走，一直到白念站着的位置。

觉得眼前多了一片阴影，白念疑惑的抬头。

一时间，对上了涂问猩红的眼。

白念有些心虚。像承认错误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涂问的声音疲惫嘶哑:“你怎么来了？”

白念的声音发颤:“我想来找你。”

涂问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怎么哭了？”

被这么一说，白念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涂问默默的给她擦眼泪。他伸手，把白念圈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的说:“没事的。”

“有事。”

涂问阖了阖眼:“没事的。”

“你过的好辛苦。”

“不辛苦。”

“你明明就很辛苦。”白念执拗起来，“可是你不说，你也不告诉我。”

涂问轻笑一声，眼尾的红色生动:“真是个倔姑娘。”

白念从涂问的臂弯中退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白念晃着他的手腕，“我很着急。”

涂问垂眸，眼中的红色蛊人:“好，我跟你道歉。”

白念楞楞的:“你不用道歉。”

“以后，我有事会告诉你，不会一个人扛着了。”

白念握了握他的手:“真的吗？”

涂问喉结滑动，点点头:“真的。”

白念吸吸鼻子:“好。”

“时间不早了，”涂问说，“该回家了。”

白念看看房间里的床:“我再陪你一会儿吧。”

“听话。”涂问声音低下来。

僵持了一会儿，白念点点头。

“那你要好好吃饭，”白念说，“有事记得跟我说。”

“嗯。”涂问的声音沙哑，“知道了。”

涂问想要送她下去，白念没有答应。涂问也没有勉强。白念恋恋不舍的离开。

涂问回到床边，一只手支着脸，眼神空洞的望着床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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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白念像往常一样去上学。

郑书意坐在座位上，嘴里嚼着棒棒糖，向白念招手。

“过来坐坐。”

白念自然的坐进前桌:“干嘛？”

郑书意向后倚，望了望后门:“涂问没来？”

想起昨天晚上，白念抿抿嘴，颓丧:“不知道。”

郑书意问:“怎么了？”

白念摇头:“没什么。”

对于白念，郑书意还是了解的。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很明显的一点就是——她的情绪如何，一直都写在脸上。

现在一脸的担忧，一看，就是有事的。

只是白念不愿意说。郑书意也就不勉强。

她安慰的握了握白念的手。没有说什么。

早自习只有一个小时，大多数人因为起床太早，都利用这段时间补觉。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暖融融的。桌上的书本被刮开，教室安静的只能听到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