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枫残月何所依(32)

作者:何依 阅读记录

樊筱,在这样美好的早晨,让我向你挥手。

当我把背影转向你,祝福你的心并未远离。

我会把每年的8月1日当作骑士的生日;如果时间和心情允许,请接受我每年一声问候:“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祝你和你的女朋友:

幸福永远!

何依敬上

2000年6月25日

——何依给骑士的最后一封信

风过云飘

何依,她的诞生,我的设计;其实,有点偶然。

那是,似乎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记得。厌倦了总是书写妈妈给我的名字,但我又是一个绝不轻言背叛的人。我希望,无论我使用一个怎样全新的名字,都能让别人联想到我的原名。依稀记得,最初想到的是荷衣,取原名“海燕”的首字母h和y的谐音。荷衣,荷叶,接天莲叶无穷碧!正好映衬我的职业。教师本来就是为托起花朵而繁衍的职业。可后来,怕骑士看出荷衣非本名,认为我不诚恳。于是下笔择“何”,由此“衣”则无义,干脆用“依”。所以,“何依”的诞生纯属偶然,如果那一个刹那,我想到的是其他词,恐怕就不存在我这个“何依”了;绝无后来朋友们想的那么寓意深远。但写完后,仍觉不妥,特地说明“何依”非本名。事实上,不给他留“荷衣”也就怕他担心笔名会让我收不到他的回信。但结果,到底还是说了实话,让他担心了;而他的担心竟也应验了,第一封给我的信,就“查无此人”了。

所幸他并未气馁,随即又寄来第二封,连同第一封邮局原地退回的他给我的信。倘若没有他的坚持,我想后来的交往也是不会发生的。今我既知此细节,又足见信差叔叔帮忙,仔细查找,才使信件终于千回百转辗转到我手里。这也是我后来反复珍惜、不忍放弃的理由;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发生芝麻大的偏差,都可以导致我们终生的素不相识,有什么理由不珍惜?

想想,那都是多远的事情了,很多东西都改变掉了或正在经历着改变;而“何依”竟变成不变的东西,始终跟随着我。她陪着我经受着改变却一直执着地不变。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喊我“何依”的人,会只有他,一个带着“才情俊逸、卓尔不群的骑士”的雅号的军人。“何依”是骑士的专利。你不是我,怎知我今天让“何依”的名字满天飞的痛楚。可是我只有听着盈耳的“何依”才能赶走骑士带来的“唯一”的悸动。

那时,我离群索居,不愿挤身世俗的虚伪,总唱着“我是一片云,飘然何所依”的歌。然后有一天,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不必贴邮票的信。他就这样“来”了,我的骑士!他说:“给何依的第一封信沿路退回,称‘查无此人’,再寄,如仍落得如此下场,想必是天意。”

中国文字自有它的魅力所在。迄今,我仍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句子拨动了我灵魂深处的那根最纤细、最柔软的弦,我开始不断地给他写信,八个月,40封信,中间还有各为期不短的两次“封笔”。从我对文坛失望,从我不再热衷当作家之后,我的字典里,“理想”二字重新编制了译码存如我的电脑。可从此后的每一天,每时每刻我都充满告别的忧伤。

人类有美化他人和自我的欲望,也有展示自己优异面的本能。我知道,或许他远没有我“设计”的优秀,可是,那时,我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他,就是我永恒的骑士!我,也必是他永恒的红粉!

——多么狂,多么傲的我!多么纯,多么真的我!多么呆,多么傻的我!

终于有一天,风过云飘。经过双重的潜意识美化后,一切都面目全非,可即便真相裸露眼前,永恒仍不曾粉碎。或者云与风的奇迹是最完美的,但是平凡如我,最完美的一定不属于我。

当我终于用今日理智的叹息浇灭曾经疯狂的热情,我对自己说:算了,雪落无痕。

雪落无痕,说起来轻飘飘,做起来沉甸甸,真的能雪落无痕吗?

我多么喜欢何依的名字,喜欢她的古典与浪漫,清高与任性,骄傲与自负,细腻与疯狂,冷漠与热情,也许这写足以构成我的劣势,但我还是不忍心把她锁进箱底永远尘封,就让她满天飞吧!

但是,骑士,当“何依”漫野飘扬的时候,我一定永远都不会忘记何依的承诺。每年的8月1日,骑士,“生日快乐”!

或者,如骑士所言,文字也可以是一个深深的陷阱。如果文字真的是一个陷阱,那么,就让我义无反顾地跳进去吧,就算等待我的,是万劫不复与粉身碎骨。

只是,我碎了无所谓,而这个世界上,还有那样一个母亲,她含辛茹苦抚育了她的儿子;这世上,还有那样一个女子,她艰难地执守着她的男友,我怎能把他们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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