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缠绕在齐楠的全部神经里。

“你别动了，我等一下叫人来收拾。”沈思明拦住吴荣晓。

“嗯。”吴荣晓退回来，看见齐楠脸上异常不适，便想要上前扶她，小心翼翼地说，“你没事吧？”

齐楠偏过头退后了两步，眼睛盯在地面上，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此时，尴尬的气氛只是蔓延在吴荣晓的身上，她只好求助地看向沈思明。

“我待会儿给你，你先忙别的吧。”他打破了沉寂，拿过文件草草地看了几眼。

“好的。”吴荣晓临走前，齐楠也没有转身，身体微微的颤抖仍然没有消散。

傍晚的天色已变，黄昏在高楼大厦间泛滥成灾，如同洪水猛兽占据了苍穹，车水马龙都是它躁动的哀鸿，人站得越高压迫感越强。

江珊心灰意冷地看着齐楠：“杨冰卓和顾振良的关系很稳定，近年来也不温不火。你曾经说过，你会把我这种人当朋友的，我只是想回去照顾父母。”

齐楠瘫软在沙发上休息，心情因按部就班的事宜愉快，看到江珊极具阴霾的眼神，顿时烦闷，她尽量隐藏产生的不耐烦情绪，安慰地解释道：“你就是太容易被眼前的利益满足，杨冰卓这类人层出不穷，但沈思明的公司无法撼动。我给你的父母送去最好的医院里治病，告诉他们你是正经工作里的人，劳碌奔波无法照应。”

江珊以前敬重沈思明，他看得起自己努力的方式。所以很难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可人人都有无数伪装出来的面具，无论是在朋友还是在家人面前，她已经累得不愿意去分辨真假。

齐楠的眼里蓄满了眼泪，她起身握住江珊的手：“既然沈思明找了你，你就去这一次。你就当报答我们，一旦有了抓住他的把柄，你也是受害者啊。”

“好，这是最后一次。”江珊走得很果断，显得齐楠酝酿的情绪多此一举。

可是江珊走到门口还是回头了：“我的父母真的快好了吗？”

“嗯，快好了。”

无法预测的风速，落下的灰尘，吹起的纸张，而窗户究竟要敞开多长的宽度，才能符合人的心意。

“我们没有一个人看见她跳下去的样子。”沈思明抚摸了一把台板，“但是总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跳下去。”

齐楠的思绪无法平复，身体仍陷于恐惧中，她冷笑：“这就是你的目的，和江珊神似的脸和完完全全相同的声音。像你这样的大善人，一定会给刚才那个女生很多好处吧。”

“你很了解我，但这不重要。”沈思明淡淡地说，他平静得没有起伏，却彰显自信的姿态。

“我真是惊讶，自己设计的圈套远不及命运的捉弄。她接到了父母早已去世的电话，万念俱灰，结果跳楼了。”齐楠展现出和朋友讲述一件趣闻的神情，声音里带着不能连贯的激动。

她继续讲着，笑道：“我很难想到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毕竟我可没有这样教唆过。不过她要是真的感恩你相信你，也不会那么冲动。我们当中谁都不清白，如何给她清白？”

“早点回去休息。”沈思明说道，“清白难求，那就期待真相。”

☆、最后的完美结局1

“对于近日关于齐天娱乐的重大相关报道，齐总有什么要说的吗？”

齐楠穿着不合时宜的厚绒大衣，一出公司的门，大批的记者媒体蜂拥而至，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她在保镖的庇佑下才挤进了车。

“据近日，起底XX齐天文化娱乐，该公司并没有表面风平浪静，严重涉及二十五年前娱乐行业内突爆的灰色地带，多数知名艺人被胁迫的惨痛经历均与该公司的众多经纪负责人相关，该公司可以说扮演了中介的角色，而当年新生代艺人江珊的自杀也与总裁齐楠有关。庞大产业链的冰山一角已被披露，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背后上演？”

能被爆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娱乐圈的灰色地带就像深海里的淤泥，水面跟随邮轮与潜艇波浪起伏，水下的一切厮杀和呼吸都在无穷无尽中稀释，在光线的折射下透出异常的光芒。

在那个娱乐圈的深水还没有如此强大的吸力时，依赖富二代的身份和公司的管理架构，沈思明创立的公司越过一众同类。

他将殊荣呈递爱情，将清白当做奉承。直到所有的诬陷全部压在头上，他才明白，明知处于千丝万缕的关系网里，还要坚持独善其身，不是优秀，而是愚蠢。

吴荣晓出现在沈思明的办公室：“为什么不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荧幕前所有的光鲜亮丽和荧幕后的炙手可热，早已被人遗忘，因而当年的“丑闻”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