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明：“在娱乐圈里，大家都没有所谓的清白，遗忘便是清白。”

“所以我要把你利用我这件事情忘记喽？”吴荣晓呵责。

“当然。”沈思明笑着把文件推给她，“完成得不错，很有当幕后的资质。”

温黎的躁郁症病情逐日加重，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躺着的一个病床。前几日的病友因不堪忍受她的症状先搬出去了，这至少让温黎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她还是适合享受独处的时光。

“咚咚咚。”

一日二十四小时，惯常的三次检查，温黎的耳朵日渐熟悉适应，不会频繁地做出抵触的反应，因此总能获得医生护士的多次赞扬。

她躺在病床上，浑身瘫软无力。她听见脚步声并不密集，屋里的冷清没有得到很大的缓解，转头看到齐楠居高临下。

齐楠最初看到温黎满脸憔悴，瘦骨嶙峋，怔得心里堵了块石头。面前二十几岁的姑娘让她想起了许多年前腿伤卧床的温黎，那时的她会哭会笑眼里会闪光。

她伸出手帮她整了整头部后的枕头，想要去摸摸她又缩回，局促不安。

“你这么快也无路可走了？”任凭齐楠怎么收拾，温黎都一动不动，嘴里冷嘲热讽。

齐楠仍然一句话未语，温黎抢过她将要递给自己的水杯，狠狠地砸向地面，热水溅到了齐楠的小腿上，烫得她退步。

温黎看见她的腿腕发红，干净整洁的地面由于掉落的塑料杯不再完美，一切刺眼的零碎仿佛像一根竹签插进了眼球，她抱头痛哭，呐喊撕心裂肺，眼泪流得满脸不堪：“你以为你现在对我好，我就会原谅你吗？儿时的关心是儿时的关心，无论长大再怎么弥补都不可能挽救，我还没有对你寒心，你就先放弃了我。”

她艰难哽咽，身体接连不断颤抖，脸涨红得喘不过气来。齐楠把她拥入怀里，轻敲她的背部，像对曾经怀里的孩童那般安抚：“不哭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

温黎死死地抓住母亲的衣服，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缠揪手里拽住的衣袖，似救命稻草在手里脉动挣扎，她啜泣的频率逐渐变缓，声音里的哭腔也减弱：“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他们的爱情圆满了，那谁来救救我的爱情啊？”

齐楠的眼泪滴到温黎的头上，她感到浑身寒冻，只有眼泪破出眼眶的那一刻是感到滚烫的。

“不哭了，不哭了。”她机械地拍着温黎的后背，“我的宝贝女儿，你是幸福的，我会让他们和你一样幸福的。”

“老婆。”林瑞天糯糯地喊道。

“嗯？”姜情蹲在地板上，原本还在苦思冥想带点什么东西，林瑞天绵绵的声音让她瞬间摔倒，只能无奈地撒手。

“你在干什么？”姜情站起来盯着林瑞天，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全然不知他的上衣何时消失，整个人端靠在床背前，单臂弯曲在弓起的膝盖上，另一条腿是自然的平直。

姜情勾勾他带上的灰色项链，偏头示意：“大明星林瑞天还没有吃一堑长一智，想继续留下点私房照吗？这次我用单反好不好？”

她渐渐凑近，眼神偏移，不怀好意地示言：“要不要我先玩弄玩弄，给你拍得明显一点？”

“老婆，我的手腕好痛！”林瑞天两手并齐，刚好抵碰到姜情的鼻梁，神情愈发可怜兮兮，低垂的眉尾尤其像宠物的撒娇卖萌。

姜情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可是对方依赖的绵音还在心里勾挠，她明知故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林瑞天会意她一个眼神。

“好了好了。”姜情低头迅疾地蜻蜓点水，“快盖好被子。”

“今天连老公都没有叫。”林瑞天长叹一口气，“腻了就学会敷衍了，可悲啊。”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姜情声情并茂地演绎不同情景下的语调语速。

林瑞天闭眼微微点头，摆摆手：“嗯，叫得我很满意。”

“明天终于要被宝贝带回家了。”灯灭后，林瑞天迅速转身抱住姜情。

“你怎么最近和□□糖一样。”

“想吃吗？”

“……”

恢宏的会议室里只有姜情和秦立两个人，天花板上鳞次栉比的排灯如昼般得以释放，照亮言语里的事实。

秦立笑着说道：“我是不是道一声恭喜？欢迎姜董回来。”

他说出“姜董”两个字时，久逢甘露。所有的情绪随着记忆在脑海里叠加旋转，他恍然发觉已有数十年未叫出这个称谓，以至于脱口的久违如绕梁的余音，无法戛然而止。获得了姜平的赏识后，秦立下了一生的赌注在这里。

时间总会推着人事迁移改变，人们在自己的意识抉择里苦苦挣扎，而往往不确定的是周围的坏境，它的改变让你一切徒劳无功，并且会披着新的外衣来劝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