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口腔溃疡

十一回来开完大会的第二天，陈老师给王亦说，他要请假四天，他生病了。

周老师给王亦说，陈老师暂时不会来上班，他生病了，这个病很奇怪，王亦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情况。

是口腔溃疡，陈老师的口腔溃疡已经有半年了，好了又坏，坏了又好，王亦回忆和陈老师接触的这一个多月，看起来很喜欢喝茶，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你也不在这边多待，你应该不会，其实这边的老师都有这个问题，陈老师年纪比较大，所以是最严重的，他暑假的时候还去省里最好的医院看了，当时嘴巴都烂了三分之一了，外面看起来真的没有一点问题。治疗了十几天，好转了就回来了，我们这个工资，耗不了多久。”周老师一边阅着练习册，随意的在上面打着勾，然后对着王亦说。

办公室里没有饮水机，都是分配的水壶，水壶里面的水是由食堂提供的，喝完了老师们自己去提，王亦看着自己的保温杯，她觉得应该是水质的问题，或者是她也辣得受不了的食物的问题。

王亦不可能不喝这边的水，她如果去买矿泉水，就只能喝冷水，用矿泉水去烧热水，锅里的水垢也会污染它。回去宿舍的水，十天有八天是浑浊的，根本不可能喝。

王亦其实只能估计，估计是饮食的问题，可是就像王亦这种过客都无法避免，在这边长期生活的人，也都习惯了。

王亦以前认为大家一心想离开这里，是因为向往城市的生活，后面才发现，原因是多方面的。

没过几天，陈老师回来了，看不出一点生病的模样，感觉比之前更有精神了。

有一天下午王亦在办公室批改练习册的时候，陈老师拿着课本进来，直接走到周老师旁边。

“你真去说了，我以为你开开玩笑就算了，没想到你真的想通了去提了，他什么态度？”陈老师说。

“能什么态度，假意留了一下，然后看我态度坚决，就算了。”周老师抬着头，苦笑着说。

“他好说歹说都混到领导了，我们几个都还是这样，他凭什么留啊！”陈老师说完，回到自己座位上，放了课本和教鞭，然后拿起茶，又放下，走到周老师旁边拍着他的肩膀说：“计划去哪里？”

“我把这学期干完就走，我还是办个停薪留职，看他态度吧！我今天没敢提，过几天再去跟他说一下，不给办就算了。”

“行啊，周局，够利索啊！”刘老师从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匆匆的提着他的口袋，拿着教鞭，先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东西，然后就站到周老师办公桌面前。

刚好刘老师的位置就在横亘在王亦和周老师办公桌的中间。

王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她一直看着他们对话的样子，好像是好事，好像又不是。

“周局，今天我决定不回去了，我们去庆祝一下吧！这个时间刚好去吃个羊肉。”刘老师说。

“行啊！我请客，你都为了我不回去了。”

“那这样吧，我给我那个学生家长打个电话，我每次路过他们家，都招呼我去吃，刚好今天我们几个都去，但是我还不能喝酒，只能喝点啤酒哈！”陈老师说。

陈老师去打订餐的同时，刘局看着周老师意味深长。

“行啊，一来就是大招，准备去哪里大干一场？”

“没准备。”

“那你怎么那么痛快？”

“就今天上了厕所，出来说抽个烟，刚好就遇到他也在，就说了。可能是刚才上厕所太顺畅了，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吧，哈哈哈”

周老师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王亦听出来了，周老师准备离开这里。

“他就没有挽留你？”

“让我再考虑考虑，我肯定是去意已绝 ，诶，你怎么知道的？”

“他给陈老师说，让陈老师劝劝你，可能他也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事儿，觉得也就牢骚一下。我刚在下面，看着老陈好几节楼梯一起跨，我还在想这不刚病好了，就这样练身体，还以为是学生什么事情，他就给我说着急来找你确认。”

“嗯啊。老陈知道，我喝醉了说了多少回了。这次终于清醒的表达了一次。”

“咋想的呢？没考虑过跟我媳妇一样，考去城里？”

“你媳妇，那么厉害的，我哪里比得了，你自己多努力吧！小心你媳妇把你甩了，去城里找小帅哥哈！”

“快生了，也考上了，最近在她妈妈那边，吃好喝好，心情也很好。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突然来了勇气呢？”

“我已经三十二了，我在这个地方十年了，如果我再不出去闯一闯，哪里有这个精力，哪里有人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