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推门入内，目光落在红衣女子身上，久久不曾挪开。

他屏退了成喜和其他侍女，而后一步一步朝凤俏走去。

虽然他的步子轻缓，可凤俏却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随之重而有力地踩在她心上，教她瞬间乱了心神，就连举着团扇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久等了。”

凤俏小声嘀咕：“知道我久等了，你不早点回来？”

萧晏低声一笑，而后在她身旁落座，抬手覆上她的小手，缓缓将团扇移开。

凤俏亦缓缓掀起眼帘，于红暖烛光中与他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滞，他未动她未语，唯有沉默在他们彼此间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萧晏忽而失笑出声，凤俏问他笑甚，他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提醒她说：“你的这里，沾有糕点的残渣。”

“是吗？”凤俏抬手就要去抹，却又蓦地一顿，小脸凑到他面前，说：“我看不见，你帮我抹掉。”

萧晏自然看得出她是有意如此，可并未戳穿她，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将那一点残渣抹掉，旋即执起她的手，牵着她到桌案旁的圆杌落座。

他倒了两杯酒，并将其中一杯递给凤俏，“喝下这杯合卺酒，才算正式礼成。”

凤俏“哦”了一声，捧起酒卮与他交臂对饮。饮罢，她看着他的眼睛，似是蒙上了一层朦胧醉意，看得不太真切。

萧晏笑她，“这就醉了？”

“当然没醉。”凤俏矢口否认，“我无数次行军打仗，跟将士们喝过无数次的酒，怎么会轻易醉了呢？我只是……只是觉得……”

见她欲言又止，萧晏追问：“觉得如何？”

“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凤俏冲他憨憨一笑，“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不是梦。”萧晏凝眸看着她，语气认真，“而且你本来就是凤凰。”

凤俏指着身上的喜服问：“所以，你让人在这上面绣了鸾凤？”

萧晏点头。

“那……”凤俏借着酒劲倾身上前，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你想与我鸾凤和鸣？”

萧晏勾唇一笑，“我不止想与你鸾凤和鸣，还想与你颠鸾倒凤。”

话落，他倏尔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紫檀雕花喜床。

凤俏还未反应过来“颠鸾倒凤”是何意，她已然被他放躺在床榻上，紧接着他的身子覆上来，温柔绵密的吻自她的眉眼缓缓落到她的朱唇上，辗转流连。

不多时，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滚烫。

“……萧晏？”

“嗯？”

“房门关了吗？”

“关了。”

“烛灯还没熄。”

“不熄。”萧晏含着她的耳珠，暧昧低语，“我想看清你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和尚，虽然我想你们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但你好歹矜持一点，不然过不了jj审核了。

ps：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萧晏的头发应该是长出来了，但我写文的时候，脑海中仍是他光头的模样，这样貌似显得更欲更带感（天哪，我到底在说什么）。

第11章 第十一章

翌日，萧晏带着凤俏入宫面圣，行请安之礼。

同样是巍峨气派的皇宫，可比起对北陈皇宫的反感和抵触，凤俏对此处倒是颇感兴趣，一路上东张西望，和她初入太子府时几无二致。

萧晏问：“在看什么？”

凤俏转头看他，说：“这里是殿下生长的地方，我想多看两眼。”

萧晏闻言轻笑，牵着她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了些，“不急，余生还很长，我日后陪着你慢慢看。”

凤俏笑得眉眼弯弯，“好啊。”

萧晏又道：“另外，你直呼我的名字便可，不必唤我殿下。”

凤俏却摇头，在他耳边小声说：“这里是在皇宫，我还是唤你殿下为好，免得坏了规矩。”

倒是没想到她是出于这番考虑，萧晏不吝赞许道：“还是我的爱妃想得周到。”

凤俏颇觉得意，挑着眉梢说：“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徒弟。”

萧晏弯唇笑笑。

萧帝仍在寝殿养病，形容愈发憔悴枯槁。再见他时，凤俏险些没能认出他是南萧皇帝，想起昔年在江边一见，他明明精神矍铄得很。

萧晏：“儿臣带侧妃凤俏前来给父皇请安。”

凤俏闻声回神，也跟着作揖行礼，“儿妾凤俏给父皇请安。”

“免礼。”萧帝声音虚弱，看着凤俏的眼神却如鹰隼般明锐，“朕听闻你为了嫁给文儿，被北陈帝收了兵权削了军籍……你当真舍得？”

凤俏从容应答：“回父皇，殿下他值得，故儿妾舍得。”

萧晏听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渐渐深邃，蕴着无尽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