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草芥年华(18)

作者:小蝎 阅读记录

到了池塘边,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张波肩扛两竹制钓鱼竿,手提两小型折叠凳,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姗姗来到,我第一次感应到他身上有股做贼不心虚的气势。

我对他说:“你胆真大,还敢来这儿钓鱼,不怕你爹揍你呀!”

他嘿嘿笑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打开一张折叠凳坐下,说:“你不知道吧,前两天,牛老爹给池塘来了番大扫荡,果真发现有大鱼,还不止一条,据说起码有三条,条条超过三十斤,劲特别的大,把网都折腾烂了,最后只抓到一条,就是被我钓住那条,要不是我挂到那条鱼身上的钓鱼线被网缠住,他们一条也抓不住。”他说得比当了救国大英雄还得意。

我也打开一张折叠凳坐下,说:“所以他们还想让你来碰狗屎运。”

他说:“不是那回事,是我老爸突然觉着我钓鱼有天赋,花了两瓶好酒把牛老爹说服,牛老爹答应我可以在他塘里钓鱼,钓到小鱼放生,钓到大鱼上交。”

我给钩串上鱼饵,说:“牛老爹老精,把你当免费的打鱼工。”

他咋呼着叫道:“诶,你别动。”他偷钓的功夫还行,正儿八经的钓就出问题,第一杆直接把我钓上钩,钩挂到我衣领上,直逼后颈的血肉,吓得我钩一取下来,赶紧离他远两步。

他聚精会神,总算顺利把钩扔进池塘里,说:“话不能那么说,钓鱼也就图个娱乐,我不较真。”

我说:“随你怎么想,你先告诉我凌雪的情况,她过得好不好?”

他似乎没把我的话放进耳里,说:“我过得还不错,吃得好,睡得好,学校的管理也很松散,翘课也好,作弊也好,只要不把天捅破了,上层基本都睁一眼闭一眼,挺自由,没事干我就参加了校篮球队,整天玩乒乓球。”

牛头不对马嘴,我猜他是想故意卖关子,暗示我先关心下他,于是识相地顺着他的话问:“你在篮球队过得怎么样?干嘛在篮球队练乒乓球?”

他又转回正题说:“凌雪和她妈去温州之后,见她老爸病得不行了,就原谅了她老爸,每天陪着她老爸,细心照顾,一家人相处得挺不错,她老爸挺安慰,终在上个星期含笑九泉,听说走得很安详。”

凌雪父亲去世了,是不是意味着凌雪会很快回来?我良心麻醉,竟没为凌雪死了老爸伤心,反而有一点喜悦样的激动,赶紧的问:“凌雪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理我心急如焚,再度将话题转去别处,不紧不慢的说:“乡中学就是这样,只能自说自话,根本不会有学校和我们打球赛,练也是白练,加上玩球的人多,球场却只有一个,还不如玩玩乒乓球,有竞技乐趣得多,你说是吧?”

我无语,相当的无语,犹如在南极把嘴壳冻僵的鸭子。

他望了我几眼,放下鱼竿,轻叹一声,调整了一下语气,说:“节哀顺变,千万别太伤心呀!凌雪老爸死后留下一笔钱和一套房子,所以凌雪他老妈决定在温州定居,凌雪也已经在温州入学,不会回来了。”

荒唐的苗(九)

我傻了,一直还梦见和凌雪再相见,在现实面前才发现梦的虚幻,像泡沫一样,看似美丽,轻轻一戳,什么也没有。后来我回校之后,把凌雪的事告诉给吕军,他听完后变得比我还脆弱。我起码在所有人面前都挺得很好,而他却要学那些个无聊人借酒消愁。

我本来并不反对吕军未成年就喝酒,毕竟时代在往前走,恋爱越来越早,抽烟越来越小,喝酒跟吃奶快差不了多少,何况他还“情”有可原。但是,他坚持要我和阿贯各出三分之一的买酒钱,我就不乐意了。一来我穷,二来我还想着存钱买电脑,于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向,坚决阻止他买醉的行为。我搬出国法、校规镇压他,讲解道德、理想劝阻他,爬上楼顶威胁他,结果依旧一败涂地。因为,阿贯也想喝酒,举着双手双脚支持,而根据我国的逻辑,哪怕吕军喝酒真的不对,只要得到多数人的支持,他就错得有理。

幸好阿贯很慷慨,我答应他一起喝,他就帮忙出了我那份钱。为此,我费心整出一个精密的喝酒计划,先挨到星期五,等放学之后,三人一起去买酒买菜买零食,然后去阿贯家,因为阿贯家就在县城内,比较近,而且他爸妈都在外地做生意,喝得昏天黑地也没人管。照这计划行事,保管比把宝贝放银行里还安全,唯一不足就是吕军压根没打算听取别人的意见,固执的去校外偷买了好几瓶酒进校,其中还有一瓶老白干,想不喝醉都难。再有,吕军把时间订在夜里十一点之后,地点是学校教学楼楼顶,我很担心在深更半夜里,三傻帽喝醉后一失足成千古恨,会从楼顶掉下来变成货真价实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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