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草芥年华(19)

作者:小蝎 阅读记录

我无比担心,诚心祈祷当夜下大雨。谁知一片云都没有,天比我脸还干净,星星衬着月亮,照得大地亮晃晃。我第一次认为老天爷患有间歇性洁癖综合症。

大局已定,我、吕军、阿贯,我们三个背靠着坐在楼顶,望着天空,有一口没一口的尝着苦酒,吹着闲牛,聊着自个小时候的琐事,偶尔也会说说埋在内心深处的心事。

阿贯说:“我突然觉着自己是异类,与众不同那种,别人说十八岁之前谈恋爱是早恋,也就是早得不应该,早得很奇怪的恋,可我六年级就懂得恋爱了,你们说我是不是不一样,算不算天才?”

吕军满嘴酒气,口气却还是那么硬,像匹喝醉酒的狼,他说:“你懂个鸟的爱,扯淡!”

阿贯拿着酒瓶的手用力一甩,伴着撒向天空的酒说:“我怎么不懂,我就懂!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满心期待着收获,就像我,为了我表妹吴丽丽,我可以放弃去市重点中学念书,可以忍辱负重的甘愿留级,熊为了得到蜂蜜不怕蜜蜂围攻,人为了喜欢的对象不怕天怒,对不对?爱昏了头的时候。”

“对……你个头,就你一个人属于那种不正常的败类。”吕军小声而违心的说了一句,低头尝酒,不多一语,或许阿贯的话又让他想起凌雪,想起他自己也曾经为了凌雪玩了老命的勤奋用功,连那些个旧敌借机戏弄他,他也强忍着没冲动还手。

我说:“时代不同啦,啥情呀爱呀之类的,电视电影里比比皆是,连歌里都离不开爱字,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如今这像个大染缸的环境里泡着,耳濡目染,再笨的人也能做到鹦鹉学舌,所以一点也不怪,正常,十分的正常,不爱的人才反常,就像不喜欢美女的男人,要么是同性恋,要么是性无能。”

阿贯有些不同意,说:“你说的是色吧,我也同意男人本色,但爱是爱,色是色,色是本性,爱是本心,不能混为一谈,得说清楚,不然让你给传出去,表妹误会我是人渣,怎么办?你负责呀!”

我借着酒意,继续卖弄大论:“非也,非也,凡中华男子,都坚守中国之特色——有色心没色胆,万不会四处宣扬,所以你放心,明早起来,我依然是风度翩翩的君子。且,色本无罪,淫才罪大恶极,色而不淫,可谓君子也,赞同否?”

阿贯正欲接话,惜过于冲动,当场狂吐,竟能清晰看见他晚餐时吃下去的青菜。

吕军趁着这空档冒出话来:“世界真变了,猪肥靠催,人肥也靠吹,你们一个两个也太他妈早熟了,人不大,懂得不少,想当大学子呀!我去尿尿。”说完摇摇晃晃往楼梯走去。

阿贯像吃了兴奋药,犹如一只受惊的肥猫,利索的爬起身,远离从他体内刚刚诞生出来的青菜,追上吕军,习惯性的搭上吕军肩膀说:“你一个人尿尿太无聊了,我陪你去。”

我也站起身,走到天台边,朝着吕军和阿贯的背影挥手道:“早去早回。”

荒唐的苗(十)

他们貌似没有听到我的吩咐,尿了许久,留我独自呆到天亮。我在天蒙蒙亮时醒来,慢慢睁开眼,既迷迷糊糊的看见飘动着的五星红旗,初时以为眼花看见大雁在飞,但转念一想,大雁不是红色,又以为是在做梦,梦见美丽的姑娘朝着我挥手绢,甜蜜蜜、冷飕飕的。后,定睛发现有三五个学生正围着我看,才意识到是个真实的梦,我正“大”字型摆在神圣的升旗台上,手边倒着一只大约还剩三十五毫升山城啤酒的啤酒瓶,不远处有一大滩我贡献出的黄白相混的物体,场面极其不雅观,糗得我没工夫找地洞钻,直接夺路而逃。

吕军比我好不了多少,他醒来时正躺在篮球架下,侧身,右手枕在头下,像个“丁”字,又像个“才”字,身旁还放着一只土碗,很像伙食团团长养的那条狼狗的喂食碗。我十分纳闷他抢狗的饭碗,那狗为啥没咬他,我估计他可能连狗都没放过,硬生生将狗给灌醉,帮校长养的牧羊犬制造出迷奸那狗的机会,以及校长夫人养的那只猫报仇的机会。我更奇怪的是碗里放着一张第一代饭票,票面还很新,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神经病干的,大清早起来做善事,居然给一张不能用的饭票,好比施舍给穷人一堆垃圾,有个屁用。我管不了那么多,赶紧拉着吕军去找阿贯。

阿贯呆的是好地方,风水也不错,我可能一辈子也去不到那里——女厕所。先不论他是在男厕撒完尿才去的女厕,还是直接去女厕撒完尿睡觉,也不管他是何种睡姿,又是如何能睡得那般香甜,单是他醒来后一眼激起训导处主任的老婆一声尖叫,就足以让所有听闻者震撼,和他本人难以言表的心惊肉跳加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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