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常听人说，以前学会的东西，就算很久不碰，抵达你的皮肤的时候，身体还是会有反应。

路落不知道方自芜知道些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在自己没有察觉的地方，她已经了解了不少。

“信。”方自芜没有多犹豫。

“谢谢方，”路落笑了笑，“你就当我矫情吧。”

“可是方你不能讨厌我，不能嫌弃我，”路落的眼睛有些红了，“我只有你了。”

“遇见你之前，应该是很久之前，我还住在很小的房子里，很黑很黑，”路落抱着碗坐直身子，回忆道，“有一天我学会了做蜂蜜糖，送给了楼下碰到的一个男孩子……那两个月，应该是我那时候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别说了，”方自芜拿过她手中的碗，“先吃，一会儿凉了。”

路落笑着摇了摇头，“很短的，听我说完，因为我也记不到多少。”

“那时候就我和奶奶两个人住，但是她从来不让我出去玩儿。我只有在她出去跳广场舞的时候，才能溜出去很那个小男孩儿玩儿一会儿。那男孩儿啊，还是我用蜂蜜糖哄来的。”

“可是后来，我就搬走了，小男孩儿，再也找不到了……”

那时候才几岁的路落，将小男孩儿的存在，当成了唯一的光亮。

记忆混沌的时候就已经在高中了，看着乱哄哄的教室，路落只觉得烦躁。

好在，有方自芜。

“所以，方，”路落眼睛渐渐湿润了，“你不能嫌弃我，如果我有没对的，你说我打我都行，别让我找不到支撑点，好不好？”

一向在方自芜面前极为甜糯的路落，这会儿几近要落下泪来。

方自芜难得没有逗她，起身抱住了她，“好，不嫌弃，不嫌弃。”

收拾好心情之后，路落吃完了微凉的燕麦牛奶，红着眼睛满足地靠在床上看方自芜洗碗。

“我算是知道了，饭我做，东西你吃，碗也是我洗是吧，真是摊上了个祖宗。”方自芜边洗碗边抱怨道。

“哎呀，我是伤员，啊……我腿好疼……”路落抱着腿在床上打滚。

方自芜：……

“你抱错地方了，你是脚受伤，不是腿。”

“哦！”路落反应过来，转而又抱着脚，因为担心弄疼伤处，姿势格外滑稽。

方自芜：“行了行了，伤员就好好躺着。”

路落：“嘿嘿。”

折腾了一天，二人收拾好之后就躺着准备睡觉了。

路落又闲不住了，“方，你说我们找点什么玩儿呢？”

方自芜眼睛都没睁，“你脚都那样了，好好在这待着，别想些有的没的。”

“哦。”路落应了一声。

去哪儿呢？

路落在手机上到处翻，没一会儿，听到方自芜浅浅的呼吸声，也跟着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已经早上十点了，路落边揉眼睛边打开手机，发现了一条短信。眼睛缓过神来看清之后，喜上眉梢。

“方！我们去海洋馆吧！”

午饭过后，二人出现在了海洋馆门口。

没想到路落脚上包了那么厚的几层，还这么贪玩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票，眼见着路落往前蹭着，方自芜道：“你慢点，小心摔了。”

到了检票口，方自芜正头疼着怎么才能在逛海洋馆的时候让路落不脚疼，接着就看到从检票口出来一位工作人员，手边还推着一个轮椅……

路落熟络地跟工作人员打招呼，然后就坐到了轮椅上，转头对方自芜喊到：“方，走吧。”

方自芜：……

路落：“我昨天看海洋馆的时候，一眼就被这里的服务吸引了，还有轮椅，我们就方便多了，好像还可以外借。”

“你还挺会找。”方自芜推着路落沿路走着。

“真好看，方，你说我们有时间了去学游泳怎么样？”

“你们学校游泳好像要修这门课的，没听老师说吗？”

“真的吗？我们老师都没提，回头问问，等我学会了教你吧。”

“行，你说什么都行。”方自芜摇摇头，往前使劲推了一下。

“唉，你慢点，我伤员。”

逛了一会儿之后，路落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人，是江重。

“经理，什么事啊？”

江重：“你们现在还在民宿吗？社长想请你们吃个饭。”

路落：“我们现在在海洋馆，没在民宿。”

方自芜“嘁”了一声，“想请吃饭就自己打啊，让别人打，一点诚意都没有。”

路落盖住手机说：“方，再怎么说也不能完全怪人家，我特殊体质没给社长说，所以……”

手机里的声音大了两声，明显听得出来是郁山绥的声音，“路落学妹，我现在开车来接你，你们在哪个海洋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