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时,风是荔枝味(出书版)(15)

作者:燕辞星 阅读记录

这话我可不信,继续闹他:“你怎么两只手上,你得扶着车呢!”

“不扶了,同归于尽。”说完,他剩余那只手还真腾空了。

“别别!我不闹了!”我老实了一阵,看到路边的厕所又忍不住笑,“程嵘,程嵘,你记不记得你刚到白沙洲时说的第二句话是什么?”

程嵘显然也看到了那个公共厕所,耳朵倏地红了。

这个漂亮的小哑巴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丁小澄,你太坏了。”

说第二句话时,是他短暂人生经历的晴天霹雳。那时他已经是我的心腹小弟了,他傻乎乎地跟我进了女厕所。我还没来得及骂人,他先反应过来了,一张脸憋得通红,说:“丁小澄,原来你是女生。”

……

“哎哟,你还掐我?”

我几乎忘了,从我承诺不闹了开始,他竟然一直没放开我的手。

我费劲地把手从程嵘手里抽出来,说:“程校草,请你识相一点,我手里可有你的黑料呢!你是不是想让全校师生知道你进过女厕所?”

程嵘不屑:“你不也进过男厕所?”

“咳咳——”我顿时咳嗽几声,懊恼自己当初是脑子进了水。

车子停在白沙洲公园门口,两米高的栅栏里一片郁郁葱葱,我跳下车去跟售票员要四张门票。售票员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从票本上扯下四张,末了跟我说:“再过一两个月,就别来了。”

“这个公园开不下去了。”我复述给我的小团体成员时,大家听完都沉默了。

白沙洲公园说是个公园,其实很小,除了一片橘子林、一个跷跷板、一个滑滑梯就没别的东西了。它完全没有公园的样子,门票也只是象征性收几块钱,但这个地方只要是白沙洲的孩子,那就都来过——来偷过橘子,跟守园那条叫来福的狗打过架。

“有什么好叹气的,我们是来玩的!”温渺率先开口,“开不下去了也能来玩,武警驻扎地的橘子林不让进,我们不也进去了?”

温渺的话起了作用,或者说十五六岁的我们天生就是“快乐脑”。忧愁?不存在的。

白沙洲上到处是小孩子的游乐场,桥下的溜冰场,洲尾的沙石场,河畔的青草地,四通八达的胡同巷子,哪儿都能玩。这个下午,我们把那些年的根据地统统走了一遍。

累了躺在码头的石板桥上看天,张晚晴老在我边上折腾来折腾去,我忍不住问她:“你今天怎么比我还多动症呢?”

张晚晴白我一眼,看向拿着程嵘的手机打游戏的两人,凑过来问:“丁小澄,毕业晚会你决定当谁的舞伴了没?”

她声音小,我竖起耳朵听半天才搞清楚意思。我大大咧咧地说:“毕业晚会的舞伴?这才五月呢,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惦记了?”

我的嗓门大了点,竟然把程嵘的注意力从游戏上拉了过来。

“你那么大声干吗?”张晚晴不满。

我不解地问:“难道不是我跟你凑一对吗?”

毕业晚会的舞伴没规定非得男女,往年最出彩的都是极具娱乐精神的男男拍档,表姐毕业时那一届就有一个高瘦子和矮胖子组成一对,还拿了人气大奖。

张晚晴嘟囔:“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啊?”我挠头不解。

张晚晴清清嗓子,换了个姿态,问:“喂,你们有想好邀请谁当舞伴吗?”

她是问“你们”,后来又特别追加了一句:“温渺,你呢?”

张晚晴并腿坐着,时不时理理头发。我来了兴致:“我看见过,有女生偷偷找温渺说这个事!”

温渺作势要打我,说:“丁小澄你少多嘴!”

“哈哈哈,还不止一个!”我就像个告密分子,异常积极,“有一个是你们田径队的吧?还有一个是二班班花!”我爬过去,手撑在程嵘肩上,一脸八卦,“温渺,温渺,你选哪一个啊?”

“你想知道?”

我回头看看张晚晴,她的手指扭成一团。我说:“大家都想知道!”

温渺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目光挪来挪去,落在张晚晴脸上又躲开,嘴上很是嘚瑟:“我选……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我不依不饶,一开始挑起话题的张晚晴却没兴趣了,话题无疾而终。

回程时,我和程嵘落在后头。程嵘问我:“要是有男生邀你当舞伴,你答应吗?”

“答应啊!”

他眼神有点冷。想了想,我补了一句:“不过也得看是谁。”

“比如谁?”他眼里充满鼓励,“说说看。”

我说:“比如贺纲就不行,练习时他把临时舞伴的脚都踩肿了,我不想遭罪。”虽然离毕业舞会还有段时间,但体育老师已经把体育课改成了练习课,上堂体育课就有人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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