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野玫瑰(169)

紧接着,下一秒钟,她就被一双手抱了起来。

神把她抱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没有做出更加亲密的动作,只是抱着她。

“你明知道,只要你开口求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平静而令人感到恐怖的自信,她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但也仅限于身体,“你却一直没有向我要求更多。有捷径却不走,不像你的性格。”

艾丝黛拉歪了歪脑袋,说道:“你觉得,我应该恳求你,改变那些人的想法,让他们对我心悦诚服,然后在你的允许下,重新登上王位?”她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的话,太没有意思了。你放心,我还是那个喜欢走捷径的我,不会不利用你。有必要时,我会借用你的力量。”她说的就像是“有必要时,我会临幸你”一样。

“而且,你以为我只是想毁掉神殿的声誉吗?”她伸出一根手指,缠绕着自己的鬈发,娇媚而又冷酷地说道,“我是想让他们知道一个事实——男人和女人并无区别。但这个事实,仅仅是说给他们听,是没有用的。唯有火把逼近他们的脚趾,刽子手的铡刀逼近他们的脖颈,血的喷柱猛地在广场升起,才能让他们牢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前100,爱你们,么么哒!没有你们的理解和等待,我不会有这么舒适的写作环境,真的感谢等更的读者,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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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⑴:出自《圣经》(申12:32):“凡我所吩咐的,你们都要谨守遵行,不可加添,也不可删减。”仅取字面意思,因为实在经文真的太难编了,偷个懒。

注释⑵:出自《书名:文明的故事6:宗教改革》[美]威尔杜兰特著,原文为“这些赎罪券的掮客巡游于乡间,有时以2便士,有时以一口啤酒……就可将赦罪券卖出”。

第66章 “我可怜你。”……

西西娜在法庭上作出的预言,不到两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王都,但没有一个人把她的话当回事。

教士们谈起她的时候,嘴角会堆起一个藐视的冷笑:

“裁判官阁下还是太善良了。如果我是裁判官,根本不会给她在法庭上胡说八道的机会。”

“是的,女人只会胡说八道,完全没有男人那种清晰的理解力,让她们理解大道理,就像让一头牛不受鞭笞而主动去耕田一样。”

“聪明的女人会在适当的时候保持沉默,”另一个教士说道,“因为她们深知,激怒一头雄狮会带来可怕的后果。西西娜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女人,她一次性激怒了两百多头雄狮。哪怕她最后被无罪释放,这辈子也完了——她会被所有男人瞧不起,再也嫁不出去,孤独地度过后半生。”

屠牛场的屠夫们也在议论这件事。

“要我看,还是盘子洗得太少了!”一个屠夫一边砰砰宰牛,一边说道,腥臭的血水流满了他的围裙,“我家娘们儿就从不说话。她上午在洗衣场干活儿,下午在女帽店擦地板,晚上回到家还得做饭捣衣洗盘子,哪儿有时间说话!”

街边肮脏的小酒馆也能听见嘲讽西西娜的声音。男人们一边喝茴香酒,一边讨论西西娜。

有趣的是,这些人正是西西娜口中可怜的劳工,没办法上天堂的穷人。

他们不知道西西娜为什么被骂,也不知道西西娜在法庭上曾为他们说话,只知道辱骂西西娜是一种时兴的风尚,必须加入进去,才不会被孤立。

这不能怪他们。

他们的力量全都投进了工厂、田地和打铁场里,即便一天的劳作已经结束了,晒得黝黑的肌肉和高大的骨头仍在疲倦地嘎嘎发响。

他们早就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一杯一杯地喝茴香酒——至于西西娜,只不过是一道不要钱的下酒菜,他们喝完一杯酒,嘴里感到空虚时,便靠咀嚼她的名字打发时间。

艾丝黛拉乘坐雪橇,路过那些脏兮兮的小酒馆时,就能看见这样的情景。

因为黑暗笼罩了王都,每辆雪橇必须挂上四盏大煤油灯,外加一个铃铛才能上路。

回去的路上,他们被一辆雪橇撞过以后,每盏煤油灯就被施加了神力,照得周围亮如白昼。

她掀开窗帘,一眼就看见了酒馆里那些人口中喷出的白雾,浓得像锅炉里的蒸汽。

艾丝黛拉垂下眼睫毛,神色冷淡地放下了窗帘。

在她看来,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耕牛,他们戴着轭具和挽具,挨着上流阶层的鞭打,没日没夜地埋头苦干。

上流阶层的男人把女人当成玩物,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女人的身上——比如,一个伯爵倾家荡产,是因为爱上了一个爱好奢华的交际花;一个王朝的覆灭,是因为国王的情妇挥霍无度;一个帝国的败落,是因为那些生活奢靡、穷奢极欲的女人在成群结队地腐蚀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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