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这句话还没问得出口，程清已将满满一杯酒精干下了肚。

他看着她，眉毛不经意挑起，“别喝多了。”

“不会”，她斩钉截铁地说，“已经醉了。”

“再倒一杯。”她指了指他手中的酒瓶，“满上。”

“别喝了。”

她有些不耐烦，伸手去够酒瓶，却够不到，被他像小狗一样耍了两三次。

程清皱起眉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你要倒吗？不倒我找别人。”

魏如初思忖片刻，把酒瓶扭开，重新给程清满上。

酒杯里已没了冰，酒倒下去触到杯底漾起一朵朵酒花，如同海水冲击着礁石。

眼睁睁的，魏如初看她又干了一杯。

“别喝了。”这次，他语气强硬，不留丝毫余地。

程清无言，踮脚起来抢酒瓶。魏如初揽住她的腰，掌住酒瓶，说道：“别闹了。”

意识有些模糊，程清已经不能丈量好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勾住他的脖颈，往前轻轻一勾，唇便贴到了他的唇边。

突然间的触感，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轻轻吸了口气，哈了一口气便弹开。

随即又因为重心不稳，在他怀里蹭了几下。

他没来由歪着头笑了一下，一手揣兜，斜斜站在走廊上。

程清意识到他又像上次那样笑自己，抓住他的手腕，眉峰紧锁，正要说个什么，却舒缓地打了个酒嗝。

一时语塞，捂着头，轻飘飘落在他肩膀上。

魏如初摇了摇怀里的人，“清姐，醒醒？清姐？”

她没回答，唯一的动作是枕在他的颈窝处，睡得安稳。娇矜的唇轻轻翘起，她悄然睁眼，迷醉的眼神迷离又闪烁。

扑朔着的睫毛如轻薄的羽翼一样上下刮动着他的心。

手也不再拉住他的手腕，而是向上抚摸至他的耳缘，指节刮了一下他的脸庞，流连地停在他下颌处。

他喉结动了一下，凝视着怀里的人，静默半响，直到她的手完全没了力气滑了下来，他才松动一下，扶住她，往里屋走。

屋里的人全都醉得不成样子，一片狼藉。沙发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唯一站着的几个还都摇摇晃晃。

灯光昏暗，他实在很难在叠上加叠的人堆中找到赵妍。

索性心一横，将程清打横抱起。

“走，我送你回房间里休息。”他颠了颠怀里熟睡的人，声音略微沙哑，但很有磁性。

他不知道程清的房间号，只好把她先送回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不算配置好的那种，简简单单的单人房，不过就是床大点，浴室里有个浴缸，床前面有个布沙发。

魏如初将程清放在床上，脱下鞋子后，盖上被子，妥善安置。

自己又打电话给前台，准备加床被子，晚上要么在沙发要么在浴缸，将就一晚上。

“喂，您好，有什么需要提供帮助的？”电话里前台小姐爽朗的声音响起。

“你好，1208号......”程清的手腕从被子里拱了出来，手撑在枕头上，打算坐起。

魏如初迅速用手掌堵住听筒，但迟了，程清睡眼惺忪地问了一句，“我在哪儿啊？”

他轻声道：“你先躺回去。”

程清乖乖的，依言躺了回去。

魏如初迅速地给听筒里的前台小姐讲道：“1208号房间需要加一床被子。”

刚挂断电话，程清就拉着他的手说道：“要——喝水。”

魏如初赶紧把矿泉水扭开递给她。

程清手肘支在蓬松的枕头上，本身就不稳当，再加上半躺着，喝水难免被呛。

魏如初一边拍背，一边坐在床头，长长的手臂环绕过她的肩头稳着她，对她点头，示意她继续喝。

程清混沌着喝完，中间还需要魏如初托着矿泉水瓶的底扶着她。

她喝完，唇周都是水，唇软软的带着些水光。她咂了咂嘴，盯紧了魏如初。

魏如初想帮她找纸巾，可没来由地被她的目光制住。桃花灼灼，也许描述的是这样的目光。

眼神纵使带着醉酒的迷离，可依然灼烫着魏如初，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最后连他的心都烧成了灰。

不止痒了，现在。

她像个孩子一样，又低下头汲了口水喝，抬起头来，靠了过来，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

她的吻很突然，吸吮得用力，但又很柔软。魏如初本可以躲，大可以身子往后倾一下躲掉。

但他没有。

他只是初始时，眼神上下扫视，不明就里，但心里铸就的提防逐渐瓦解。

外婆长期以来耳提面命在他心里筑的信念大厦坍塌了一个角，逐渐倾塌，逐渐被夷为平地，成为一地的碎砖烂瓦。

他用力地回吻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愈加近。酒精迸发出的香气混合着男女天生的体味熏得人愈发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