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的话+番外(80)

她搓着手,哈着气到了门外,抬眼就看到了杨曦和沈遇,笑嘻嘻跟他们打招呼:“你们起好早啊?”

“还早?都日上三竿了。”杨曦戳着手表,也冻得瑟瑟发抖,在原地打转。

冷得狠了,她在沈遇身上狠狠掐了两把发泄:“冷死我了!啊啊啊——”

“我靠,冷你也别掐我啊!掐你自己不行吗?”

“就掐你就掐你!”

两人都是没有心眼的人一路打打闹闹,倒是分外和谐。芷荞笑笑,把自己帽子摘了套到她光溜溜的脑袋上:“给你,我不冷。”

杨曦连忙摘下来,又给她套了回去:“瞎说什么呢?不冷?你都发抖了,还不冷?乖,自己戴着。”

到了操场,院里有不少小伙伴在打雪仗,还有轮休的警卫一块儿参与呢。

芷荞不大擅长运动,前几天的感冒还没好,自己去旁边台阶上坐了,托着腮看他们玩。

不时吆喝两句“加油”。

她笑得开心,心里却是空荡,自己也说不上来,像是幽灵似的,有点茫然无措。

这样惶乱到了极致,反而生出几分安宁祥和。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雪。她伸手张住了一片,看着有点微凉的雪在掌心融化,说不出的滋味。

有人从台阶上下来,在她头顶撑开了一把黑伞。

伞很大,把她头顶遮得密不透风。

虽然是在帮她挡雪,但也遮住了头顶仅剩的微薄阳光。要知道,这阴沉沉的雪天,光线本来就黯。

她抬头朝始作俑者望去。

白谦慎撑着伞站在她面前,长身玉立,看着她,不笑,眉宇间有些清寒的味道。这么冷的天,他就穿件驼色的大衣,围巾一步围一条。

芷荞张了张嘴巴,有点艰难:“……大哥你怎么都不围条围巾呢?”

他个子高,肌肉劲瘦,穿得不多的话,看起来就有些单薄。

皮肤白,嘴唇又红,抿着唇不说话的样子,真的挺吓人的。芷荞搓着手安静坐在那儿,不大敢开口。

后来,他弯下腰,握了一下她的手。

芷荞很意外,他的手居然热乎乎的,反而是她,穿了那么多还是这么冷。

“身体不好,你还到处乱跑?”白谦慎问她。

芷荞看着他,笑了一下。

只是,这个笑容弯在唇边的时候,有些勉强。

看她这副模样,他的心更是如同刀绞,仿佛有什么撕裂了,疼得麻木,脸上反而没有什么表情了。

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个傍晚,母亲不要他了,有了别的家庭,他一个人独自走在凄清的路上。

好像整个世界都背离了他。

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正在离去。

她还是会叫他“大哥”,会对他笑,但是笑得疏离又客套,甚至还有点小心谨慎。

是的,在这个寄人篱下的家里,她是那么谨小慎微,从来不会去主动争取什么,生怕用力抓住了,下一秒就会失去。

所以,宁愿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把自己的心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让自己不要贪心,去忘却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还有人。

她的心,已经铸上了一层厚厚的壁垒。

此刻,他在这层壁垒之外。

他尽量柔和地对她说:“荞荞,我们回家吧,外面冷。”

她却是摇头,努努下巴,指指操场中的杨曦和沈遇:“我们一起来的,一会儿一起回去。”

白谦慎沉默。

这时,杨曦和沈遇也打完了雪球,累得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喘气。两人的头发上、衣服上,满是白花花一片。

可见“状况”激烈。

后来,还是杨曦厉害点,一咕噜就从地上爬起来,像个小火人似的,精辟充沛,转头就朝芷荞这边飞奔过来。

才跑出一步,她就看见了白谦慎,眼中闪现火焰般的敌意,铆足了劲跑过来:“你来干什么?”

她跟老母鸡护犊子似的,把芷荞拦在身后,冷冷地瞪视他:“还想怎么样?我警告你,离我们家荞荞远点,别想再欺负她!不然,我给你好看!”

白谦慎听了这番话,只是微笑,也不着恼。

“这段时间,我工作比较忙,一直都在所里,荞荞平时,多谢你们照顾了。”

他态度好,风度翩翩,又生得这副模样,不像是个坏人。杨曦有点动摇了,但是又想起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个激灵,目光又坚定起来——

该死的,她怎么可以动摇?

坚定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怎么可以让“美色”这种资本主义腐败思想动摇?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别想欺负荞荞!”

沈遇这会儿也过来了,不过,他没那胆子跟白谦慎叫板,平时日天日地的一个二世祖,此刻跟只小鹌鹑似的杵在一旁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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