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79)

作者:怀南小山 阅读记录

苏弥不知道他是怎么拆了那个导演的台,但想象里的局面一定不会闹得好看。谢潇言不是巧言令色、虚与委蛇的人。

他直到去年还在校园读书,一身青年意气,又怎么会比她久经沙场的父亲更懂人心险恶?

有原则自然是好事,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人多半还在很单纯的人生阶段。

谢潇言说:“记恨的人,不用我得罪,也会想办法来搞我。危险是防不胜防的。”

苏弥皱着眉,一脸不悦地看他。

他安抚地一笑,伸出一只手摸了下她的发顶:“懂你的意思,我会注意的。”

叮——

法务部的楼层到了。

没再提这事,二人走出电梯。谢潇言偏头看一眼苏弥,又看一眼自己手臂,给她示意:“手搭上来。”

苏弥:?

他理直气壮的:“能不能有点老板娘的气势?”

“……”

还怪讲究的。

她没二话,顺从地勾住他的手臂。

这个部门的办公室还有不少人在忙,谢潇言带着苏弥进去走了一圈,大家都停下手头工作,挺诧异地看过来:“谢总,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该下班下班。我随便看看。”

谢潇言懒懒散散地应了声,一副随和姿态,让人勉强放下心来,等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侧的女人身上,他稍稍抬起下巴,自然地介绍说:“我太太苏弥。”

“苏小姐好。”

苏弥颔首,跟他们得体地一笑。

从法务部出来,继续往楼上去,财务部、行政部、挨个“视察”了个遍。在市场部,苏弥隐隐约约听见耳边传来某员工的窃窃私语:“那是谁啊。”

“我们的boss,你他吗。”

“草,好帅!”

“……”

苏弥困惑地看他一眼……为什么会有员工不认识他的?她压着声,好奇问:“你平时真的有视察工作吗?”

谢潇言不以为意,瞥她一眼,从容地应:“新来的,孤陋寡闻。”

“……好吧。”

谢潇言说着,又朝那边两个男士抬了抬下巴,贴心说:“忙完了就早点儿回去吧,别让太太等急了。”

说完后,话锋生硬地一转:“这是我太太。”

“……”

对方看过来,恭维道:“苏小姐气质真好。”

苏弥挤了一路的笑已经有点僵硬了,她点点头:“谢谢。”

在公司上上下下逛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法务部。很熟悉的场景,苏弥提醒一下:“这里好像来过了哎。”

“是么。”谢潇言置若罔闻,“再视察一遍也无妨。”

他是无妨,别人未必。法务部那几个人被他两次的巡查搞得胆战心惊。

“谢总,您是有什么事儿吗?”终于有人忍不住又问一遍,对方用“您有意见就直说,别这样折磨我们”的视线求饶般看着他。

谢潇言淡淡一笑:“别紧张,随便看看。”

“……”

“……”

就看看谁下班没有老婆来接=v=

第42章

◎土匪的做法◎

苏弥看出了他的作秀意图,早就对这人一切骚里骚气的行为免疫了,还端着笑配合他的面子。

回去的路上她专心驾驶,谢潇言坐在副驾,戴了个眼罩挡挡光,苏弥知道他没睡觉,因为余光注意到他的嘴角就没压下去过。

那句“你的肩膀只能我靠”形成了流动弹幕在他额前反复徘徊,谢潇言指骨抵着额,笑意阑珊。

终于她忍不住,问:“你笑够了吗?”

“嗯?”他揭下眼罩,慢悠悠看过来,矢口否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

苏弥也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自我高兴的小举动,都懒得说了,反正她也共情不到他的愉悦。她说:“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循循善诱跟人家讲道理哎。”

在她心目里,谢潇言可就是个做什么都不正经的小混蛋。

他说:“小孩没什么阅历,一点小事就觉得天塌了。”

叫人家小孩,自己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谢潇言说:“我说,也不至于这点事都要计较吧?”

苏弥嘟哝:“我可没计较。”

“你想听道理也可以,”对她的辩解置若罔闻,他说,“不过对老婆呢,还是到床上去循循善诱比较合适。”

苏弥:“……谢潇言,我开车的时候你最好别惹我。”

他浅浅笑着,点一点头,懂事地闭麦。

晚餐让阿姨做了两份。

因为他的胃不好,苏弥跟他分食,是怕他为了她迁就,忍气吞声不作响。于是干脆做两顿饭,每天提前问好他喜欢的口味,她吃她的,他吃他的。两个挑剔的人ʝƨɢℓℓ凑在一起,餐桌就少了些碰撞的烟火气。

各坐在餐桌一侧,她偷偷瞄过去。

他吃洋餐,优雅的很,衬衣的袖口在手腕处叠得工整,银色的表盘在夕阳的浸润下变成温暖的浅橙。

男人低眉安静进食的时候有那么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然而察觉到被注视,凌厉的视线抬起瞥向苏弥,一开口,自恋拽王的属性就暴露了:“不用这么废寝忘食地关注我。”

“……”

苏弥才发现她拎着筷子的手已经有半分钟没动了,讪讪收回视线,怕再被揶揄,她找了个话题聊:“我把你的画带了回来。”

谢潇言问:“什么画?”

“就是你之前给我的。”

之前?

想了半天,大概她所说的之前是六年前吧。时间飞逝,距中学毕业其实快七年了。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看了,本来就是给你的。”

苏弥也闷闷的:“嗯。”

好奇的话一直踌躇在嘴边,撕掉的一张画内容是什么?

让他犹豫不决终又铩羽而归的心事是什么?

时隔多年,苏弥的好奇姗姗来迟,她鲜少忸怩,想问又迟钝,跟自己周旋半天,最后将话吞回腹中。

喜欢就是忸怩的。

她想的是,这么久了,他大概也早就不记得。

饭后,谢潇言给他的宠物们喂食。苏弥是过完年把普普和卡卡接过来的,谢潇言给他们的龟缸亲自做设计,用心地摆了水草和爬架。

乌龟是苏弥唯一可以接受的宠物,她很抗拒毛茸茸的那些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猫狗。

其次乌龟存活年限足够久,不用经历死别之痛。这是苏弥买来它们回来的初衷。

她没问过谢潇言喜欢不喜欢乌龟,苏弥自知爱好很特别,不过他不说讨厌,她就没深入了解。就好像她喜欢的,他都喜欢,这种接纳和爱屋及乌发生得很自然。

巴掌大小的玩意被他呵护有加,养得很有生机,在热闹地互动。

谢潇言手撑在缸前,微微俯身看在攀爬的两只小龟。

“今天容老师来了,给我送了一株这个。”

苏弥捧着一束植物过来,根茎插在花瓶里,枝叶四散,叶间嵌着鲜艳的色。问他:“你知不知道这个?”

谢潇言看过来:“南天竹。”

“对,这个果果很好看。”她说着,将叶片中间的红色果子托在指尖给他看,说,“是准备送给你的。”

“送给我?”他露出些微诧异,“为什么?”

苏弥说:“因为它的寓意蛮好的,大概是祝你福寿安康的意思,还有一串小灯笼,这是我给你挑拣的。”

谢潇言顺着她的指点看去,灯笼上面写着岁岁平安。他浅浅勾唇:“那你知不知道,这果子是有毒的?”

苏弥脸色一青:“天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因为你每一天给我送花,我也想送你一点。”

虽然对比起来,她的念头显得很古板……

“你要是不喜欢……”

然而花瓶被他接过去,谢潇言捏了捏那红色的果,说:“越美丽的东西越不可碰,不过既然是老婆送的,就是送到我嘴边也得咽下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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