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茉：“来这干嘛？”

宋冉：“你同桌不是在学校里考试嘛。”

程茉不解：“嗯？”

宋冉：“等会数学组组长说不定要请他们吃饭，咱们在这守株待兔！”

程茉：“为什么不在校门口等。”

“在校门口，那万一撞到了老高，那多晦气！”

“你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不怕老高听……”程茉的笑容一停，表情严肃地突然站起来对着后面说，“高老师好。”

宋冉表情害怕地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她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扭过头去。

背后空无一人。

宋冉大出一口气：“程茉，你吓我！”

程茉嘻嘻哈哈地笑着。

宋冉：“你就不想做你同桌出考场后第一个祝福他，恭喜他的人吗？”

程茉面无表情地说：“不想，而且门卫黄大爷百分百会比我先祝福……”

“啊……真的吗？”宋冉立马沮丧了起来。

“怎么？”程茉眯着眼露出了一个不太善良的笑，“没办法给简松第一个加油这么难过啊？”

宋冉瞳孔睁圆了两秒后，捂着脸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傻。”

宋冉讪讪地笑着：“简松不是美术社的嘛，我怕我提他你不高兴。”

宋冉凑到程茉旁边，观察着她的表情，前段时间美术社和插画社闹得多难看她也知道，所以一直没在程茉面前说简松。她小心地说：“你不知道，表白墙里搞了个投票，猜简松和陈琛这次谁最牛。”

“目前，简松一骑绝尘。”宋冉煞有介事地说，“你说你要不在现场给你同桌打call，他得输多惨。”

“他？他会介意这个？而且简松是去年就拿过省级的奖了吧，这比起来也太不公平了吧。我记得当时学校可是大大吹了一波，什么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岳中之光，正是简松。”

宋冉：“这口号你还记得？你记性有这么好吗？”

程茉微笑着说：：“如果不是某人一天三遍地在我耳边说，我可能也记不住。”

某人戳着手指作娇羞状：“哎呀，人家当时太激动了嘛。”

程茉：“不过，我干嘛要为陈琛打call啊，他又没给我钱。”

宋冉：“你没听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你和美术社是对家，现在陈琛和简松又成了对家，四舍五入，你们俩，就是挚友啊！”

“……”程茉对宋冉的鬼才逻辑佩服得五体投地，倏而，她对着宋冉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语调缓缓地问：“那你说，敌人的迷妹算什么？仇人还是死敌。”

每说一个字，宋冉就感觉程茉在自己脑袋顶上多吊了一把刀。

“当然算能够倒戈的自己人了。”宋冉握住程茉的手，迅速转移话题，“其实一开始有好多陈琛颜粉投票，然而由于某些陈琛粉丝语论太欠打，群众逆反了，简松票数才遥遥领先。”

程茉挑眉：“那你投谁了？”

宋冉嘿嘿笑着：“我这么热爱班级，这么诚信友善，这么重情重义，我当然……投给我们简松了。”

程茉摇了摇头，咂嘴道：“错付了。”

“嘿嘿，那你支持谁？

“我？这么说吧，就算今天是简松跟一条狗比蛙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那条狗。”

“那我们拿一百块钱打赌。”

程茉抱着胸：“赌就赌。我赌的是你的良知，我赌的是光辉的人性，一百块钱事小，但人品是一辈子的。还有我们之间的友情，是区区一百块就要拿来做赌注伤害的吗？”

宋冉两手交叉，做出一个停手的动作：“停停停，不赌了好吧。”

宋冉说完话，就坐在椅子上咬着吸管望眼欲穿地等简松。

可是她最后也没能如愿，为了补偿程茉，俩人去市区逛了一家画展，天黑了才回家。

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程茉想到宋冉说到的表白墙上的投票，顺手点进去看了看。

不止是投票，底下的评论都十分激烈。

一个叫做【琛琛最牛】的原始头像小号活跃在每一个评论下面。

【我们琛琛当然是第一名啦。】

【简松？简松是谁？给我们琛琛提鞋都不配。】

【愚蠢的人类们，等我们琛琛拿了金牌，你们想跪下来唱征服都没机会了。】

【我们琛琛，拳打简松，脚踩奥特曼，不拿金牌不罢休！】

这个人的评论让原本对陈琛无感的路人瞬间逆反了。

【太恶心了吧，陈琛什么玩意儿。】

【奥赛是不是第一名不知道，不要脸真是第一名，楼上的琛琛最牛真的恶心。】

程茉皱眉：这是真爱粉吗？

黑粉也没有这么可怕的吧。

【文科班的这么猖狂了吗？】

【小白脸啊小白脸。】

【看考试结果出来，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学校直立行走。】

想了想，程茉点开了【琛琛最牛】的资料框，跟对方私聊。

【饭饭要吃饱】：你好。

【琛琛最牛】：骂我反弹，你骂我就是骂我们琛琛，骂我们岳州第一男神，骂我们这次数学奥赛最牛的人。

【饭饭要吃饱】：我没打算骂你。

【琛琛最牛】：嘤嘤嘤我们琛琛就是世界上第一好的，秒杀所有人。简松见了我们琛琛就颤抖吧。

【饭饭要吃饱】：我是想告诉你。

【琛琛最牛】：简松是狗，喜欢支持简松的也是狗。垃圾简松，琛琛是神，琛琛最牛。

程茉皱眉：这是自动回复吧？

【饭饭要吃饱】：你不要打着陈琛的名号在底下评论，你这样子只会让更多人骂他。

【琛琛最牛】：啊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饭饭要吃饱】：？？？？不是自动回复了？

【琛琛最牛】：你们太坏了呜呜呜呜我要去找琛琛告状，我们琛琛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帅气最猛的男人，其他人都颤抖吧颤抖吧。

……

这是精神病院在逃患者吧？

现在打电话举报有奖金吗？

不过，看到底下评论区一边倒说酸话的，也不知道，陈琛他到底考的怎么样。

下了电梯，程茉刚按开大门的密码锁，就听到身后的“咔”的开门声。

陈琛低着头从家里出来，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手里拎着一塑料袋。

程茉背着手，流畅地一转身，蹭蹭两步跑到了陈琛面前。

她没说话，只是踮着脚观察陈琛。

左看看、右看看。

陈琛斜着眉看程茉：“怎么？”

程茉颇认真地说：“我在观察，试图通过你的表情，观察你考得怎么样。”

陈琛叹气地笑了一声：“你可以直接问我。”

“哦。”程茉立正，收回脑袋，“那你考得怎么样？”

陈琛哂笑，在程茉期待的目光下拉近了距离，轻轻吐字：“不告诉你。”

程茉捏紧拳头，向后退了两步，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是魔鬼。远离弱智远离弱智，弱智是傻叉。

陈琛挑眉：“离我那么远干嘛，弱智又不会传染。”

程茉撞墙：杀人犯法杀狗还犯法吗？

气冲冲回到家的程茉像炮弹发射一样栽倒在沙发上，点开刚刚的界面。

噼里啪啦地打字。

【琛琛最牛】：我为琛琛撞大墙，我打赌，琛琛一定会拿到世界奥赛的金牌，炸翻你们所有人！什么简松，只不过是我们琛琛通向学神之路的垫脚石。

【饭饭要吃饱】：说得好，顶一个。

手机屏幕的光照亮程茉生气的表情：她要多多鼓励这位脑残粉积极发帖，反正最后恶心的还是陈琛。

自从琛琛最牛开始在表白墙上征战以后，原本为陈琛说话的人都销声匿迹了，生怕被打成这个神经病的同伙。

只要他一发消息，底下都是一串骂骂咧咧的回复，带脏字的不带脏字的都有。

此时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