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55)

作者: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不过呢,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总比问题多。历时七天,咱也琢磨出了解决的办法来!

大家也知,我上岗近二十年,队里的账簿、公分簿等,都好好地保存在村委里。划分土地的标准,咱就按最实际的公分来定。

以户为单位,分家的各自为独立户,未分家的则仍为一户,除去未参加劳作的老幼妇孺,以近二十年每户每年人均公分排序,分成高、中、低三大类。

土地同样测量划分为高、中、低三类,除去未满十八岁的孩子,以及记录在案的犯有重大过错的成年人,余下人皆有权利分土地。公分排序类别对应土地类别,最后统计每户应分得的总亩数,每户再派出一人进行抽签。”

玉河村本只有大队长一个公职,生根肥事件后的第二年,由于水稻如期大丰收,常平县县委书记亲自提拔了跛子,任其为党委书记。

大伙听得晕头转向的,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汪队长:“这是我为大家罗列的初步计划,也是咱玉河村实现‘共同富裕’的必经之路!先走后走都是走,咱就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气魄,才能领先成为常平县最先富裕的村庄!

当然,玉河村的每一位公民,都享有赞成或反对的权利。三天后,我会在村委会举办关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投票大会,同意不同意的人都有权利投出自己的那一票。这三天的时间,就是留给大家回去好好思考的!”

三日后,村委会门口正式举办了投票大会。投票箱用红布包裹住外围,以匿名投票的方式,给每一个村民分发一张巴掌大的草纸,草纸裁剪得大小一致。

由于村民们不识字,打钩为同意,打叉为反对,放弃者不填,皆折成方块投入箱中即可。

分田到户事关重大,大会还请来了常平县的县委书记公正。

由汪队长当众唱票。

临时挂壁黑板上划了密密麻麻的正字,同意与反对的人数旗鼓相当。

三个小时后,才结束了整场投票。汪队长统计好最终结果,写到早就准备好的红头公文纸上,交由县委书记当众宣读。

“玉河村全村七百一十七口人,除去小孩一百三十二口,剩余五百八十五口人,同意票占二百七十票,反对票占二百五十二票,弃权者六十三人。

在此,我以常平县县委书记的身份宣布,常平县兴安镇玉河村,于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一日起,正式实施‘分田到户,自负盈亏’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汪队长组织好群众,胖子带领手下,拿着红印泥,挨个让在场的人在公文纸上画押。

原件由汪队长亲自保管,再复印两份,一份由县委书记带回县中,一份公示于布告栏。

如火如荼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由此在玉河村拉开了序幕。

翌日,汪队长便组织人手开始丈量田地,不到一周,每一寸土地都下发到了每一户人家。半个月后,每一户人家都掌握了生根肥的使用技巧。

未来的半年,汪队长与跛子每天轮流巡视农田,随时帮助解答村民的问题。

村民们起早贪黑,干劲十足,瞅着自家秧苗一点点拔高,长出青绿的稻穗,逐渐饱满圆润,再弯伏染上金灿的颜色,各个心满意足,合不拢嘴。

第二年,玉河村年均水稻总产量翻倍,交完公粮后,每家每户的荷包都鼓囊了。

于是,当年三月,村里便通了电。

每家每户都牵上了电线,装上了白炽灯。夜黑时,只需拉下线头开关,“咔”的一声,明亮暖黄的灯光便倾洒而下。

灯光能照亮大半间房,还不用担心滴下的蜡油熄灭了烛芯,流得到处都是了。

夜深人静,玉河村不再黑灯瞎火。虽不是每户人家都舍得电费,但星星点点的总能瞧见几处灯团,像是墨色棋盘的白子。

大家伙睡觉的节点推迟了,小孩们也更热衷于晚上结伴出来玩了。

四月,高考放榜。

玉河村七名考生全体落榜,常平县共出了六十三名本专科学生。

虽然村里没出半个大学生,但村民们对于放榜的热情丝毫不减。他们围在村里唯一一台黑白电视机前,关心着每个省份的录取情况,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得热火朝天。

电视机是汪队长家的,年前购置的京都牌电视机。电视机为十四寸的厚匣子状,左右两个旋钮分别用来调频和调声。

频道一共五个,一频道主要播报新闻,二频道主要播放电影,三频道为福平省地方频道,其余两个频道则随机播放调频广播等内容。

白天电视机用碎花布套盖着,晚上六点后会定点开启一个小时。电视机是稀罕玩意,于是,每每过了饭点,汪队长家便人山人海的,全是挤来看电视的!

屋子小,挤不下这么多人,于是,每每这个时候,电视机就会被搬到院子中。

偶尔信号接收不良,电视屏幕会现出花色横条,发出“渣啦”的声音。完全接收不到信号时,则会现出彩色圆形方格图案。

此时需要拉长电视机后盖上的“天线”,调整到合适的位置,实在不行则要爬上屋顶去摆弄“卫星锅”了。

宝珠喜欢爬上屋顶,挨着卫星锅往下看。屋顶宽敞,不必人挤人,空气流通,没有汗臭味和烟味,视野又开阔。水生腼腆,躲在卫星锅背后,只悄悄探出一双眼睛来。

水生第一次来,甚是好奇。

宝珠指着电视机,夸夸其谈地介绍道:“这方块大盒子叫电视机,水生,你瞧着里边的人没,全是住里边的!他们吃喝拉撒全在里头,每天换着花样表演节目呢!”

水生惊讶地颔首。

齐岳村退休的老村长家也买了一台,不过他只允许交好的人上他家去,偶尔水生经过他家时,透过直棂窗望去,热闹的声音环绕着三五剪影,原来,这东西里真住着人啊!

石头趴在一旁,自豪地说道:“这些全是我家养的小鬼,厉害吧?”

秉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石头稀罕和宝珠玩,但又无法从内部瓦解两人,于是不计前嫌地挤进了“二人行”。

宝珠白了他一眼:“什么小鬼,那叫傀儡,大喇叭,你有没有文化?”

石头主动请缨,要给水生讲解“卫星锅”,结果左手才搭上,脚便打了滑,滚圆的身体整个摔到了其中。

卫星锅转了个方向,电视机立刻花屏,渣啦作响,主播七歪八扭地变了形,声音也起伏不定地拉长了,活似并不色香的鬼片。

宝珠拉着水生火速溜走了,两人顺着倾斜的屋檐滑下,踩着飞檐跳到了临旁的榕树上,像两只小浣熊般,半挪半滑地下了地。

石头目睹了两人行云流水的动作,羡慕嫉妒恨,木头墩的体型让他甚至才跨出了一只脚,怎么又不带上他?!

院里的男女老少齐齐朝屋顶上看来,见是石头,纷纷打趣道:

“哎哟喂,石头你又在上头搞啥子鬼哦?状元郎正杀猪呢,这信号一断,猪跑了咋整?”

“快把锅给摆正了,你依哥我三个月都没沾肉了,赶上吃猪肉,你依哥我还能过过眼瘾呢!”

……

大伙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囫囵话,倒先把自己逗笑了。

石头立马动手调整卫星锅,转了好几个方向才摆正了位置,电视的画面清晰了,他便顺着两人的轨迹跑走了,结果体型悬殊,他的裤子被凸出的瓦片卡了两次后,才勉强跳下了屋顶。

田春花嫁给王红军后的第二个月,就怀孕了。第二年秋尾巴就生下了个大胖儿子。

他们家是个敢闯的,儿子才刚满月,王红军便辞去了国营猪肉店的美差,乘着轮船偷渡去了米国。

十年前的偷渡费用为五千米元,如今水涨船高,涨到了一万八千米元,折合人民币两万七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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