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57)

作者: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田春花笑道:“初时呀,我也喝不惯,又苦又涩的,不如咱的茶水好喝,不过呐,别说,外国人真比咱会过日子,细细品尝下,苦味少了不说,还带上了酒香味,又醇又香的,早上来上这一杯,整天的精神都格外得足呢!”

郑玉兰点头称是,随后将来意复述了一遍。

田春花稍作思考后,说道:“找我叔借钱呢,也不是不可以,好歹我叔出去十几年了,在米国开了间‘中餐厅’,这些年也攒了点钱,再借个两万块也是拿得出的。”

“不过吧,年息一毛还是低了点,我叔那人你们不知道,出手阔绰得很,这点钱他是看不上的。就是我这侄女,还收了我一毛五呢!”

“哥哥嫂嫂,我也不攀东扯西的了,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呢,可以以我的名义帮你们向我叔借钱,不过吧,我得收取五毛的中介费,也就是你们一年的利息为两毛。”

夫妻俩对视了眼,差点没被这海口吞了去。

田春花:“这钱是多了点,但是你们今天能来这找我,想必也打听清楚了,只要出了国,那便是遍地黄金随意捡了,那时别说两毛的利息,就算是五毛,翻一翻,那都能有盈余啊!”

“咱都是干脆爽快的人,今天便给个准话,你们也知道,我如今是吃穿不愁的,今儿个我愿意揽下这活,明天说不准便不愿为这芝麻小钱担风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田春花说的也在理,若是能出得了国,这点利息的确只算“冰山一角”,于是,三人当场便拍板了。

田春花替他们借了两万块,加上他们的家底五千块,以及东拼西凑的两千,便凑足了两万七的偷渡费。

打了欠条,又以房契作抵押,这事便敲定了。

田春花门路广,立刻替他们联系上了蛇头,偷渡的时间定在了一个月后。

期限邻近,家里人少不得依依惜别。

小丽和宝珠强烈反对,招娣没有主心骨,小杰表面装出难过的模样,心里则暗暗窃喜,娘最是疼他了,爹要是出了国,就再没人教训他了!

小丽难得刚硬:“我不需要加分,我能学得好,靠我自己也能考上福安大学的,爹,我不需要你靠华侨的身份,给我高考加上十几分!”

宝珠肠子都悔青了:“我不要好看的衣服了,我也不吃国外的零食了,哇——爹,你不要走啊!你要走了,娘就得天天打我了,家里再也没人疼我了啊!”

……

虽说,夫妻俩想好的说辞并未得到两闺女的认可,但出国确是这事板上钉钉了。

除了想些花言巧语哄着外,别无他法了。

孩子们不舍得跛子,跛子何尝不是?特别是他最疼爱的宝珠,短短半个月就瘦了一圈,脸上的婴儿肥都少了。

宝珠哭得昏天黑地的,起床哭,吃饭哭,睡觉哭,天天念叨着“爹你不要出国去”,把跛子心疼得不行,不仅许诺她娘绝对不会打她没用,便是把小卖铺的零食全都搬来了都不顶用了!

偷渡犯法,上不得台面,只能“轻装简从”,于是家里也不用备行李。

结果临行前的一星期,传来了则噩耗——

半月前的一批偷渡客搭乘的轮船,靠港检查时,由于临时增了道手续,耗时比以往多了半个小时,导致与果蔬待在同一密封箱中的近百名偷渡客,全部窒息死亡!

作者有话说:

赶上最后时间点完成~~~嗷呜~~~

第23章 黄金坑,你们跳不跳?

偷渡者多是搭载出口贸易的轮船, 近些年,出口新鲜蔬菜、水果的轮船班次较多,蛇头统计完单次偷渡者总数, 与常合作的几个船长联系, 根据人数, 安排相应的大小船只。

华夏和米国隔着偌大的太平洋,货轮需要行驶二十五天左右。

轮船在海面上航行的时候,偷渡者的活动范围不会被限制太过, 偶尔还能到甲板上透透风,等到靠港检查的前三天,他们都得寸步不离地待在仓库中, 即将停港时,更是会被要求和出口货物挤在同一个集装箱中。

船长早早和港口相关负责人打好了招呼, 所以此集装箱并不会被筛检到。查验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集装箱完全密闭,若是超过时间,很有可能造成人员窒息死亡。

此次偷渡死亡现场极其恐怖, 近百名偷渡者全躲在装载着西红柿的集装箱中, 因窒息挣扎而抓烂了无数的西红柿,他们的口鼻, 喉咙, 脸上,头发上……浑身各处都涂满了血红色的烂西红柿,像极了残暴的凶杀现场。

来的十名国际警察都因此吐了三个。

跛子与郑玉兰听得脸色煞白,跛子若是赶上了这艘轮船,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喂, 要是跛子去了,这家也就散了!

因为这场事故,跛子一星期后的偷渡行程被取消,国际警方彻查此事,涉案人员被抓走十来人,包括当事轮船的船长,恢复之日遥遥无期。

田春花虽然私生活不检点,但行事作风还是光明磊落的。夫妻俩尚在担心两万七能不能安然拿回来时,她已经主动联系上了蛇头,替他们要回了钱款,仗着她叔的关系,还将蛇头要克扣下的两千元砍到了一千元。

她叔的两万块如数奉还,因为所借时日略短,她也很干脆,并未向两人收取分毫利息,不仅当场撕毁借条,房契和剩余六千块也悉数归还。

交涉花了半个月,切切实实地把厚实的一沓钞票抓握在手中时,夫妻俩悬了许久的心总算落了实处。

事后,少不得又揣上礼物,登门感谢。

虽然没了一千,但人好端端的,大多数的家当也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偷渡这事……还是算了吧。”

夫妻俩齐齐发出了喟叹,社会主义新时代,还是要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好好地继续当个老实本分的农民,不给国家添麻烦,不比把命拴在裤腰带上来得强?

倒是王婶,听闻了风声,提着包湖德酱板鸭和一个旧的儿童自行车来了。

国内,湖德的酱板鸭最是出名,是当地有名的特产,出差的人,都会买上不少回去,一部分给自家人吃,一部分是亲戚朋友们托其帮忙带的。

酱板鸭由真空包装,白色硬皮塑料紧紧地裹住鸭肉身,外边再包裹一层精致的包装,送礼倍有面子,因此价格也不低,是普通整鸭的二至三倍。

王婶是跛子娘亲的旧友,结婚时还是夫妻俩的主婚人,跛子的娘亲死得早,她对跛子颇为照顾,因此,逢年过节跛子都会提着礼物去她家慰问。

王婶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有出息,十五岁时便背井离乡,独自上海北省漂泊打拼。

海北省是仅此于京都的经济大省,就业机会多,生活成本却也高,但还是有不少年轻人两手空空地闯了去,勒紧裤腰带,想要闯出番出路来,因此每天桥洞下都住满了人。

改革开放前,受于户籍限制,北漂的人并未激起多大的浪花,有些人籍籍无名地干了近十年后,一事无成地回了老家,重新拿起锄头当个农民,家里虽挣得少点,但好歹有老婆儿子热炕头!

自打政策开放后,整个经济局势便有了重大转变,王婶的大儿子抓住了这次机遇,第二年便混出了名堂,据说在海北省的某化工厂当上了总经理,认识了不少达官显贵。

翻身农民把歌唱,这句话用来形容如今的王婶最为恰当了。

近些年,她一改简朴的作风,不仅穿上了新衣,穿金戴银,还戴了块单价不少于五百的上海牌手表,她整日挂着张笑脸,春风得意的,邻里乡亲都羡慕得打紧。

家里的小儿子本本分分,虽没啥出息,但是孝顺,依着她的心意娶了个媳妇,给她生了三个孙子,倒也算尽了孝道,让她享受上了天伦之乐。

小儿子负责在家孝敬爹娘,大儿子则时常寄点东西回来,逢年过节还会寄点钱。

上一篇:雾色缱绻 下一篇:梦春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