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66)

作者: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张师傅笑道:“是咯,哈哈哈,大妹子,少放点绿豆,清汤寡水的能照着脸最好。咱干高强度体力活的,最馋爽口的点心了,你要是蒸了几笼大肉包来,我们还吃不下呢。”

工人们跟着打趣——

“头,你吃不下咱可吃得下啊,别‘我们’‘我们’的,整得咱兄弟几个跟你一样老和尚吃素呢!”

“就是,咱年轻体壮的,可能吞下一头牛呢。”

“你们别说了,我这口水都流了满地了。”

……

“有的,有的,哈哈哈,你们就放心吧,白菜猪肉馅的肉包,配绿豆粥,荤素搭配,保准你们满意!”

郑玉兰依言放下了铁锹,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泥,便回家去准备点心了。

浇顶耗时半天的时间,混凝土凝固需要十二个小时,

凌晨三点,夫妻俩就摸黑爬了起来,吊水去顶上浇。

混凝土凝固后需要用水养护,加固硬化,否则会缩短寿命,后期有可能因缺水而开裂。

每隔一个小时,夫妻俩就浇一次水,一直到早上九点,才完事。

工程队也因此迟上工。

二十天后,四层小楼就建好了,高耸的屋子“鹤立鸡群”,在一众单层老式旧宅中尤为突出。

顶层的浇筑与下边两层有微末的差别,需要开个四方的天窗,以后挂个软梯,可供攀爬去天台。

天窗的开口位置有风水要求,跛子提前找大师算过,西南和东北方皆是大凶的格局,需得开在西北方向,方得瑞启德门,迎福纳祥。

本选在十月二十五日封顶,结果灌二层与三层之间的顶时,连下了七天的雨,导致暂时停工。于是,无法赶在原定计划的时间封顶,日子就得重新挑了。

天窗的方位与时间藕连,因此跛子再次请来了大师,经过一番勘查,改之为东南方向,正方窗口的边长内缩一寸,日子便挑在第四层墙面砌成的隔日,十一月七号,也就是立冬的后一日动工。

民间传言——立冬前十八天不宜动土,否则犯了“动土煞”。将人比作土地,动土即为损伤,包括身心以及运势方面。

立冬为冬之伊始,寒冷与温暖相对,寓意不佳,因此当天也不宜动土。

有时工期赶,等待十八天不现实,有些人家就会取个寄意,避开立冬当天即可。

跛子家即为后者,只忌讳立冬当天,刚巧离立冬未剩下几日了,工期也快完成,便选在立冬后一日封顶。

立冬前一天晚上,工人们都下班了,张师傅带领着本家侄子张勇军,加班隔出天窗的位置。

中央气象台播报的天气预报显示,福平省的福安市后日局部有降雨,伴随着《渔舟唱晚》的背景音乐,跛子发了愁。

若是封顶前下雨,大不了延期,但要是封顶中途遭遇大雨,便得强制停工,等待雨停后继续,分开浇灌的混凝土毗连处易出漏水的问题。

福安市下辖六县,县下又分镇和村,这几天天气正好,夕阳时分天空还现出璀璨橘黄的火烧云,未有下雨的征兆。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夫妻俩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于是一拍即合,不改日子了!

为此,郑玉兰跪在观音像前上了柱香。

为防后日当真下雨,张师傅带领着木匠赶工,赶在夕阳时分将封闭的木板钉好。

隔出天窗的活就归于他和侄子了。

张师傅踩着吊在外围的脚手板,于对角线上,与侄子张勇军各自拉着墨线一头,接连转了好几处方位,才将图纸上标注的新天窗的位置精准画出。

张勇军是个新手,站在脚手板上时,腿肚子颤抖,脸色煞白,不过手却是稳得很,否则以张师傅的脾气,非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不成。

宝珠闹着要去屋顶上看看,自打三层开始建,她就兴致勃勃的。

毛坯房尚在建造,楼梯的栏杆,阳台的护栏,以及窗户……一应物品都未安装,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因此跛子并不同意。

宝珠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就算头破血流,也得继续往前走的性子,眼瞅着明日就要封顶了,宝珠硬缠着跛子,叽叽喳喳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跛子的耳朵因此差点起了茧子,好几次没听清张师傅同他说的话。

张师傅踩着四楼的脚手板往下喊:“哎哟喂,建国同志,你就准你闺女上屋顶瞧一眼吧,咱都在,出不了啥事的,我这耳朵嗡嗡嗡地直响,再不让她上来,怕是要聋了哦哈哈哈。”

宝珠附和道:“就是,爹,张师傅都说了没问题,你还能比人家包工头懂得更多不成?”

“从小就鬼精鬼精的,真是拿你没办法。”跛子总算妥协,和宝珠约法三章道,“咱可提前说好了,到了四楼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不能自个跑到边缘去,否则回去我就告你妈……”

宝珠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顺便扮了个鬼脸:“知道啦,我又不喜欢吃竹笋炒肉。”

跛子牵着宝珠顺着楼梯往上走,宝珠走里侧,跛子护在外侧。

行至三楼与四楼的顶板上,宝珠趴在空荡荡的预留窗户口处,朝下望去,发出惊叹:“哇,好高啊~”

夜间微凉的晚风拂面,夹杂着烟火的香味,她将整个玉河村一览无遗,上一次有这种体验,还是清明时候跟着爹上齐岳村扫墓呢。

宝珠舒适地发出一声呻.吟。

张勇军回过头时,与突然冒出的脑袋来了个对视,脚一软,差点没当场跪下,好在他及时扶稳了墙面。

宝珠友善地提建议:“哥哥,你是不是在害怕啊?害怕的话你就绑根绳子在身上吧,这样也不怕掉下去了,这里好高的,掉下去是会粉身碎骨的哦。”

张勇军:“……”

张勇军来这不过三天的时间,初来时跛子就注意到他了,这是个畏首畏尾的学徒。

包工头招收学徒是件很稀疏平常的事,一个能够学到技术,一个能够用低廉的价格雇到劳动力,两全其美。

有张师傅在,跛子也不怕工程出了啥问题,只是这学徒越是处处小心翼翼,跛子就越是担心他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前两日他旁敲侧击地暗示过此事,但是大大咧咧的张师傅,似乎并未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如今被闺女挑明了,跛子立刻随声附和道:“是啊,张师傅,你看要不给这位小同志绑个安全绳吧,新手畏高也很正常,房子马上收尾了,咱稳妥些,你我都好不是?”

天窗位置确认了,叔侄两个先后跨进了屋顶。

张师傅重重地拍了下侄子的背,说道:“嗨呀,莫事啦,一个年纪轻轻的壮小伙,娘了吧唧的算怎么回事?谁还不是学徒时候过来的,过了一星期也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了。”

见跛子仍是欲言又止,张师傅安抚道:“建国同志呐,你也不用担心,这是我本家侄子,我个当叔叔的,有分寸。

我姐把他儿子交给我,是喊我打磨锻炼的,不是跟了几个月,回去后还得把屎把尿,那样的话,我姐非得把我的脑袋打爆。”

跛子皱起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话不是这么说,我就是想图个安心。”

张师傅:“建国同志,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没读过书,没那些读书人的花花肠子,我向你打包票,出了事我兜着,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侄子,还能破了他叔的招牌胡乱讹人不成?”

张勇军:“我叔说得对,建国哥,你放宽心吧,我可以干好的。”

话已至此,跛子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

俗话说,越穷遇见鬼,越冷越刮风,冬至日当天中午,天上就聚集了不少的乌云,看这架势,明天肯定得下雨,下的还会是暴雨。

跛子还想往后再拖拖,结果张师傅不乐意了。

“建国同志,也不是我不讲道理,接了你一个工程,要是多花费许多时间的话,真的是不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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