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70)

作者: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鬼节是福平省民间说法,外地的都叫其“中元节”。

据传,中元节鬼门大开,百鬼夜行,晚上六点过后就不能出门了,若是天黑得早,便得更早待在家中。

那日宝珠“鬼迷心窍”,非要出去玩。于是跛子只能拿出杀手锏,应景地讲篇鬼故事来吓她——

说是,中元节这天晚上,有个流浪汉像往常一样露宿街头,结果睡梦中,听到玻璃瓶滚动的声音,他睁眼一瞧,是个酒瓶,酒瓶尚未开封,竟是满满的一瓶!

流浪汉馋坏了,他上一次喝酒还是在一年前,那是他去某家饭店求来的,顾客剩了最后一口,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结果喝完了酒,他就拎着酒瓶乱走,咕咕哝哝地唱着旁人听不懂的鬼谣,没多久就跌跌撞撞地摔进了一口井中,淹死了。

宝珠当真被吓到了,因为这个故事,现在都不太敢靠近井,特别是晚上的时候。

但联想到流浪汉和跛子都是喝得烂醉的状态,宝珠忽然心跳如鼓,她心急火燎的把高家旧宅的三口井瞧了个遍,都未找到跛子,她马上又冲出宅院,打算把全村的井都查看一下。

结果,跑到半路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毛坯房门口也有一口井。

前两天她路过那,远远地瞥见了井水,慌忙便避开了。昨天人多,她倒是不曾注意。

那口井因为常年无人使用,水面本是很低的,但连下了一个月的雨后,便水涨船高,一直涨到了快与井口齐平的位置。

思及这,宝珠跳动的心脏都慢了半拍,她面若死灰,马不停蹄地赶往“新家”。

因为路上暗,她连摔了好几个跟头。

好不容易跑到新家门口时,她借着月光焦急地看去,竟是真在井口看见了个人影——

对方下半身在井外,上半身全没进了井里!

作者有话说:

晚了十五分钟,捶胸顿足!真的是个大肥章,宝子们担待下,国庆快乐呀~~~

第26章 黎明曙光正好

宝珠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用尽全力才勉强把跛子拉了出来,她抱不动跛子,只能将他放平。

好在跛子溺水的时间不长, 当下只是睡着了, 他整颗脑袋以及上半身都被井水浸湿了, 胸口却还在平稳地起伏着,可见他喝得有多醉。

宝珠用食指探了探跛子的鼻子,确定他真的还活着后, 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宝珠不敢孤身离开,怕爹给野狗叼去了,于是无方位地大叫道:

“娘——”

“爹找到了, 在新屋这——”

“招娣——”

“小杰——”

“娘——”

“爹找到了——”

……

万籁俱寂的深夜,她响亮拉长的声音划破长空, 激起一连串的鸡鸣犬吠。

也有三两人家因此而拉开了灯, 推开了窗亦或是出了门,去查看这究竟是啥动静。

郑玉兰正沿着江往下游走,离这不过两里地的距离, 听到了宝珠的呼唤后, 立刻跑了来。

郑玉兰是第一个到的,招娣和小杰也紧随其后。

月影朦胧下, 跛子平躺在地面, 宝珠跪坐在一旁。

郑玉兰尚才看清个轮廓,蓦地气血上涌,扑到了跛子的身上,双手成拳用力地锤打着他的胸膛, 声嘶力竭地哭丧道:“建国, 你好狠的心呐~”

后一句话尚未接上, 她就忍不住吐了跛子一脸。

宝珠连忙用袖子替跛子擦了擦,说道:“娘,爹没死呢,爹就是睡着了。”

“……”

郑玉兰反复确认着跛子的生命迹象,从呼吸到心跳,再到脉搏,以及掀开眼皮查看瞳孔,这才转悲为喜。

她本想背跛子回家,结果力不从心,两人差点没齐齐摔了跟头,于是母女三人一人抬一边,像抬轿子一样将跛子抬回了家。

小杰太矮了,因此站在中间用脑袋顶着,以防内部塌陷。

一回家,郑玉兰就烧了热水,帮跛子擦洗完身子后,找出厚棉袄给他穿上,再将他塞进了被褥中,好大一个人最后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

过了一夜,跛子捂出了不少汗,可还是着了风寒,他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喷嚏一个接一个打,鼻涕像水一样往下流,他来回擤着鼻涕,因此把人中两边都搞“焦”了。

郑玉兰起早去马医生那开了几副中药回来,天蒙蒙亮就坐在小药炉前摇蒲扇煨药。

一夜过去,夫妻俩肉眼可见的苍老憔悴了,跛子一夜白了头,三十岁出头的郑玉兰大半的头发也全白了。

不过,两人都未表现出过度的悲伤,至少在孩子们看来,爹娘除了头发白点,皱纹多了,状态比昨天却是好的!

跛子接过了她手中的蒲扇,说道:“玉兰,对不起,我没有去寻短见,我就是夜里口渴,想起床喝点水,也不知怎的就晃荡到了井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哪狠得下心抛下你和孩子们呀?”

“算你还有点良心。”郑玉兰用蒲扇拍开了他的手,继续轻轻地扇着,“以后不准喝酒了。”

“不喝了,以后洗心革面,滴酒不沾了。”跛子指天发誓,打趣道,“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买酒喝呀。”

郑玉兰白了他一眼:“有我这样心灵手巧的老婆在,还怕饿得着你们吗?再不济,我就上齐岳村摘野菜,摘蘑菇去,青蛙、虫子、麻雀、蛇……哪样东西不能吃?”

饿急眼了,便是土都能往肚里塞呢!

郑玉兰一夜无眠,清早起来忙活,把家里收拾得井然有序的,昨日的狼藉不再。

跛子从身后环抱住了她,感慨道:“是是是,玉兰最能干了,能娶到你真是我高建国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呐。”

夫妻俩有说有笑的,倒真像是个稀疏平常的早晨。

三个孩子扒着门缝偷偷往外瞧,默契地钳口不言,只用眼神交流。

温情蜜意的时刻,却被一只“流浪狗”给打搅了。

它推开了门,激动地在夫妻俩跟前上蹿下跳的,郑玉兰连忙护住了小药炉,免得被碰翻了。

“去去去。”

跛子用手挥了挥,但流浪狗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像只跳跳鬼一样蹦得愈发起劲了。

流浪狗浑身脏兮兮的,看不清原身毛色,稀疏不已的毛发紧贴在皮上,瘦骨嶙峋的,它背上凸起的脊椎骨,像一座座连绵的小山包,整只狗像只行走的拉长版撒尿丸子。

“这谁家的狗啊。”郑玉兰嘟囔着,正要帮着一起赶时,却蓦地一拍大腿,说道,“嗨呀,这不是花花吗?!”

跛子仔细一瞧,也认出了它来。

两个多月过去了,花花竟是自个跑回了家。

龙田镇离玉河村有段距离,骑车需要半个小时。

花花被丢掉时,为防它记住路,郑玉兰特意将袋口给绑住,它也没机会撒尿做标记,不知吃了多少苦,这才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回到家。

花花激动地在两人身边晃荡了数圈后,转头又去寻小主人们了,它和闻声而来的宝珠撞了个正着,宝珠也不嫌它脏了,一把将它抱在怀里,一口一个“花花”。

郑玉兰熬好了药,盯着跛子把药喝下后,就打了热水给花花洗澡。

花花本不爱洗澡,这次却格外的安静,时不时还讨好地舔郑玉兰。洗干净了后,花花总算恢复了点往昔的模样,只是皮肉较之以往缩水了一半不止。

家中无剩饭了,郑玉兰就选了两个烂了点边角的番薯,蒸了给它吃。

花花狼吞虎咽地吃几口,就要抬头瞧一瞧,似乎生怕一转眼主人们又不见了,好一会儿它才将两颗不大的番薯给吃完。

之后的时间里,花花寸步不离地跟着宝珠,便连她坐在粪桶上如厕时,它都得杵在跟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当晚,小丽回家了。

原是,赵美君打电话去了鹏华中学的固定电话亭,通知了小丽这件事。

小丽未曾独自一人坐过车,于是赵美君事无巨细地把一应细则跟她讲明后,她赶着今早的大巴,辗转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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