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77)

作者: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郑玉兰喜忧参半,又舍不得上理发店染,于是只能允许宝珠上手:“要是敢给我染成紫色的,我跟你不客气。”

宝珠:“油光发亮的黑,您放心!”

宝珠动手能力强,上理发店染过两次头发,就能熟练地学理发师的样子染发。

最终效果还不错,没有断层,染得也均匀。

因此待跛子回来后,宝珠把剩余的染发膏全糊到她爹的头上。

夫妻俩因此年轻了不下十岁,轮流照着镜子,都甚是满意。

三天后清早,郑玉兰便载着宝珠赶往龙田镇。

宝珠穿上了六年前田春花送她的那件黑色抹胸蓬蓬裙,搭配了条肉色打底裤,一双正红色的高跟鞋,蓬松的棕色卷发用红色布发箍固定,右耳戴了个夸张的银耳饰,学了一番田春花的穿搭,倒还真像翻版的美人。

裙子大小正合适,果然美女的身材都是雷同的!

“大冷的天,也不怕冻死你。”

郑玉兰没办法将裙子从她身上撕下来,只能拖出了件外套逼她穿上。

郑玉兰也打扮了番,挑了条裙子穿,两人站一起,不像是母女,倒像是对姐妹花了。

结果风拉了一半,车子快骑到齐岳村的时候,掉链子了。

郑玉兰撩起裙摆徒手开始修车,凃了指甲油的手立刻沾上了黑色的链条油。

倒霉的是,天也开始变了,一阵风吹过,天上的乌云立刻汇聚到一处,哗啦啦的下起了豆大的雨。

好在出门前母女俩就看了天气预报,提前带了伞,于是宝珠用仅剩的左手,撑起了伞。

郑玉兰修车并不熟练,车链刚卡上前轮,后轮的链子就掉了,来回弄了三次,搞出了一肚子的火,还是没成功。

宝珠依旧美美的,像是电视剧里的落难公主,不管如何苦,都还有“仆人”帮忙解决日常生活问题,因此心情还算愉悦。

伴随着啪嗒的雨声,她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结果目光落在齐岳村门口的马路边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十月正是晚稻成熟的时节,水泥路边铺满了各家的水稻,宽阔的马路一半都被占住了。

这雨来得太急,马路上聚集了不少人,慌慌张张地开始收着自家的稻谷。

“水生——”

正是在几十人中,宝珠一眼看到了水生。

然而待她撑着伞跑近了的时候,人群移动了好几拨位置,水生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宝珠顺着人群走了圈,也没瞧见水生的身影,她失望地想着,兴许是前几日受了暗示,看错眼了。

宝珠撑着伞走回去的时候,郑玉兰已经修好了车链子,也摘了几片叶子稍微擦干净了手,她正牵着车躲在一旁的树下避雨。

“着急忙慌的瞧见了宝贝不成?你是成心要淋死你娘我吗?”

宝珠没心情和她顶嘴,于是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就继续和郑玉兰往龙田镇赶。

在两人走远了后,人群中冒出了一人。

他白皙的俊脸在普通人中甚是惹眼,正是年满十八的水生。

他呆呆的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对着跑来抢收稻谷的木生说道:“哥,我想去当学徒。”

作者有话说:

补上啦!~~~

第28章 孝子贤孙

水生在种田方面没有天赋, 准确的来说,是差劲。旁人家亩产量四百斤,搁他这, 足足缩水了四分一, 只剩下了三百斤了。

玉河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后一年, 齐岳村紧随其后,水生家分得了五亩地。

水生读到三年级便辍学了,也就是他打定主意不再和宝珠往来的那一年。

上学时期, 他只有周末能来田里帮忙,他爹一周里至多下两趟地,全靠他娘以及兄弟姐妹们干活。

辍学后, 他每天都有时间来田里帮忙了。

但是,他似乎天生对农作不敏感, 先是插秧时把握不好密度, 不是插得太过稀疏就是插得太过密集;后是肥料的配比没调好,太过浓烈,要不是闻着味不对的木生, 及时制止补救了, 那一亩地的苗当晚就能蔫了……

总之,自打水生加入, 便没少犯迷糊, 因此重要的活,家里人都不允许他上手。他也就卖点力气,抬水除草、收割打谷等。

水生家反应慢了,旁人家风驰电掣地收完了稻谷, 兄弟两人才收了一半。

乌云越聚越多, 转眼雨水倾倒而下, 把平整地摊晒在地上的水稻全给冲散了。

家中其余人也很快赶来了,三五把推板同时将水稻推至一处,将堆高的水稻用手扒拉进铲状簸箕中,再倒进麻袋里,少焉,被雨水浸泡了的水稻全被打包收走了。

一家七口,除了尚在床上睡大觉的“顶梁柱”,六人各自背了一至二袋的稻谷小跑回了家。

只淋了点雨的水稻被暂时放在角落,被雨水浸透的水稻则全倒了出来,摊在屋中每一处能下脚的地方。

他们紧闭着窗户和门窗,防止潮湿的水汽进入,后用草纸盖在稻谷上,吸附水分,再用蒲扇,塑料袋,纸皮等扇风,但效果不好,于是他们打开了条窗缝,烧了一盆的碳,暖烘烘的烟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一个小时过去,稻谷总算是半干了。

全家人忙活到了凌晨一两点,结果早上醒来的时候,稻谷就在发热,大伙因此又忙活了半天,想着先撑过了这坎,等天气一放晴,就带外头去晾晒。

结果这一场雨,稀稀拉拉地下了五天。

雨势不大,多是细碎的阵雨,一天之中也就出现在一两个时间点,但不下雨的时候皆是阴天,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露天晾晒稻谷的。

于是,第五天刚放晴时,全家人就马不停蹄地收拾起满地的稻谷,准备放外头晾晒,结果用推板推至一处才发现,稻谷挨着地板的那面,九成发黑还长毛,散发出淡淡的异味。

这批谷子算是废了,吃不得了,于是被打包卖去了蒲口,比市场价低上四成。

黑作坊碾去稻壳,用化工试剂处理一番,能够去除米粒上的黑斑,但米粒会因此发黄发暗,只有蒲口那种贫困山区的人才会购买。

因为这事,水生挨了一顿毒打。

他爹拎着一根比手臂还粗的木棍,重重地打在他的背上,边打边骂道:“败家玩意,地种不好,稻谷也看不好,你是废物吗?长得大高个的,一点破事都做不好,你说你能做好什么?”

水生光着上半身,脊背上很快青紫交加,淤血处还破了皮,流出了偏黑的血。

十九岁的水生长壮实了不少,不再像六年前那般瘦骨伶仃了,他长期干农活,练出了紧实又流畅的腹肌,双手发力时,手臂上更是能贲张出强劲的肌肉。

他不吭一声地跪在地上,被打得实在疼时也只闷哼一声,倔强隐忍的模样,像极了港剧里的男明星。

他越是像只锯了嘴的闷葫芦,他爹就越是生气,一棍子比一棍子打得狠,孩子们一同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生怕这棍子落到自己的身上,他娘终于看不下去了,扑到水生的身上去,想护住他。

“他爹,孩子可经不住这么打啊!”

结果在她扑上来前,他爹又一重棍下去,棍子直接断成了两截。

他爹终于打累了,丢掉了棍子,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

水生吱了声:“我想去当学徒。”

他爹冷笑道:“呵呵,学徒,学徒能挣钱吗?白白给别人打几年的工,我供你吃供你喝,养你长到这么大,你个白眼狼净想着给别人送钱去!”

水生:“出师后就能挣钱了。”

一个月后,水生终于还是如愿背上了行囊,独自坐上去往福安市的大巴。

且说母女二人,冒雨赶往了龙田镇。

到了的时候,她们的下半身全被打湿了,上半身有雨伞护持,勉强还能看。

她们要了条毛巾,简单地擦拭掉雨水。

深秋时节,一场秋雨一场寒,一阵风吹过,带进了点飘飞的雨丝,还卷走了大半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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