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告白(64)
温岁抱着木牌往旁边走,和男人保持普通的社交距离。
她看着祁鹤提笔虔诚地写字,头顶红飘带温柔。她侧身将自己手里的红带放了回去。
许愿木牌只字未写,温岁挂了上去。
她不求和他的姻缘。
树立在杳杳钟声里,和永恒的岁月同寿。
清香袅袅,它迎接来往的男男女女,埋种下修行的因和果。
温岁仰头注视良久,望叶片与红带间泄露下的天光,望迷蒙的彩色的光圈。
她往回走。
祁鹤跑上来和她并肩,他摊开手掌,手心里安静地躺着两枚同心锁。
他解释:“挂红绳的人都会送,我替你拿了一个。”
温岁想说不要,见他异常宝贝地攥牢它们,说:“我求了…和你……我知道你不想听。”
他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话语里有了患得患失的意味,“但是,我会好好带着它的。”
另一只同心锁递到温岁的眼前,他含着期待地开口:“你,要吗?”
温岁看着他,看着他眼里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没有很快回答,她在盯着他思考。
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好啊。”女孩拇指扫过他的手掌,将那枚锁捏在手里。
他似乎惊喜于她的回应,眼睛亮亮的,反复磨搓着锁上的花纹。
温岁走下台阶,浅浅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祁鹤先她一步走在前面,还沉浸在她给予的曙光中。
女孩走过小桥。
“扑通”一声,湖面激荡起一圈圈的水纹,向外扩散,扩散,最终再无波澜。
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般,轻松地经过。
有东西沉到了湖底,永不见天日。
它会生锈、腐烂,化成土灰。
连带那份祈愿,死在一场骗局里。
——
褚遥是晚上八点的飞机,考虑到温岁的身子不方便,她断然拒绝了接机,一个定位直奔温岁租住的公寓。
一进门,她就累得瘫倒,扑进温岁香香软软的大床。
温岁才写完学校小组作业要提交的报告,褚遥就拉她一起躺在床上。
“喂,你现在不能久坐的知不知道。”不满地数落。
温岁惬意地陷进被垫,伸了个懒腰,“我知道的,我就刚刚写报告坐了一会儿。”
见她还是半信半疑,温岁从抽屉里取出近几个月的孕检报告,翻给她看:“怎么样?放心了吧,孩子她干妈。”
褚遥撇嘴:“行吧行吧,欸给我摸摸宝宝有没有动。”
“不明显的,过一个月就会有明显胎动。”温岁被她摸得咯咯笑。
她俩一齐笑,笑完褚遥又有些忧心:“那你生下来,咱们别的先不说,这个资金方面……还有,孩子的爸……”
她紧张地瞅温岁。
“资金不是问题,到时候我不会缺,温家祁家都会给。”
瞧她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褚遥是真不想泼她凉水,“温家?你妈你姐两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顶多给你点抚恤金吧,而且要是知道你生了祁家的孙子,早上赶着给卖了。还有祁家,你不会要让祁鹤知道这个孩子吧。”
“不可能。祁鹤早就以为孩子已经流掉了,这个孩子只能跟我姓温,不会跟他姓祁,他不配有。”温岁道,“至于让他们两家怎么在对孩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交出我应有的财产,我自有办法。”
褚遥:“那你俩离婚财产应该平分了吧。”
温岁点头:“都在国内银行,不过那些哪够。”
几千万欸,几千万的孩子本欸。
褚遥腹诽,不愧是资本家的女儿。
“预产期在明年一二月,学业完成我就回国分娩。”温岁已基本规划好,“然后结束掉英国这边的课程,芝娅总部明年也要搬回国了,我们组预备先和回廊燕合作……”
“停停停打住打住,商业机密我听不得听不得。”其实是褚遥听不懂,她听这些学习啊工作啊就头疼,“反正你现在怀着宝宝,而且月份也慢慢大起来了,累了就不要硬扛,多休息。”
温岁乖宝宝地嗯嗯两声。
“你来英国住哪儿呀,要不住我这里吧。”
“不用不用,我订了酒店,两三天就回去了。”
两三天听着也不大像旅游吧,温岁存疑道:“我记得你来英国旅游都快旅游吐了,上次还说打死不来。”
“这不你在嘛,哈哈。”褚遥心虚地不敢看她。
不过温岁软磨硬泡(严刑拷打)有番功夫,褚遥很快就架不住了,乖乖招来:“我那个…出了点儿事,来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