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王兄挂念，我很好。"轻柔的声音。

我想起身，他们毕竟是手握兵权的王爷，不可以怠慢。

开阳跪在那里没有起身。

我把手伸给了开阳。

可是，毓轩的手更快，他快速到我的身边，很温柔的扶起我。

我很久没有和他们这样的亲近。

毓轩身上有一种近似麝香的味道，很淡。

这样的毓轩是我陌生的。

我坐好了后，推开了他的手。

我不习惯他。其实我不习惯开阳以外的任何人。

"多谢三王兄。"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黯然，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站了起来，但是这样的活动却使我劳累，我轻声咳了几下。

"陛下。"开阳拿来了我的药，这是太医配置的药丸，如果想咳的话就吃一粒。

药是用冰片制成的，很清凉。

"两位王兄凯旋，我未迎接，失礼至极。王兄为我朝立下的功劳，本王会牢记于心的。""陛下太客气了。""王兄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怎么？""哦，如果还有国事请找太后相商，本王就不奉陪了。"很明显的逐客令。

我看见毓靖的眼中没有了平静的感觉，换了一丝的嫉妒？

嫉妒？

但很快，他恢复了。

"臣弟告退。"他先走了。

四月的风吹起他的蟒袍，同样是苏州丝的衣料随风飘起。

一个权倾天下的王爷，竟然有了一种难以描绘的脆弱感觉。

我想起了毓轩没有走。

"三王兄还有事情。""很多年没有见到陛下了，想和您聊聊这些年的事情。""好，我也感到累了，我们边走边说吧。"我们沿着花园的路走回我的寝宫，开阳在后面跟着。

毓轩一身蓝衣。

平心而论，他高雅出尘，没有毓靖那种完全遗传父亲的夺人的俊美，而是遗传绚王妃的那种斯文秀丽。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陛下的身子过于清瘦，要保重身体，有些事情不能过于操劳。"是在暗示我纵欲过度吗？

多事。

"多谢王兄关心。""陛下现在可还用胡太医的药？""是。""天热了，可是早晚凉，陛下注意加衣。""是。""三餐还可口吧。"他把自己当成是禁宫的主人了吗？

"还好。"他突然停住了。

"我说什么，你总是敷衍。和我在一起是那样的难受吗？"我被他吓住了。

"王爷，请自重。"开阳挡在我的身前。

"走开。"毓轩挥手推开了开阳，开阳摔在了地上，坐在那里，一时没有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侍卫没有过来制止毓轩。

毓轩突然握住我的肩，我们对视了。

"不用看了，他们在我的面前不会帮你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在你跟你这个娈童在紫阳宫鬼混的时候，这里已经变了天下。"改朝换代？

至少我毓白还是郑王，王冠和传国玉玺还在我的手中。

"他没有事情吧？"我问他。

"什么？""开阳没有事情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他？你有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你可能快被废了。"那是你登基还是靖王。这些不是我想关心的。

"三王兄，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的容易发怒。""你，"他突然把我搂进了怀中，紧紧的。

我没有说话，我没有挣扎，安静的呆着。

身边充斥着华丽的麝香的味道。

我感到他的身体变的僵硬，许久，他放松了，放开了我。

"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我这样的身体可有将来。

我这样的处境有什么样的将来。

当年那顶王冠加在我的头上的时候，我的将来已经是一片晦暗了。

我苦涩的笑了。

"开阳就是。"是呀，只有他了。只有他可以带给我一丝的温暖，一丝的希望。

"你恨我？"我想要摇头，可是一想到，那天的事情，我点了头。

"多年的手足情分比不了一个脔童？毓白，你还真的很无情。"多年的手足情。这样荒唐的事情他也说的出来。

我推开了他。

"不，毓轩，你从来不是我的兄弟，你们都不是，不然不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很多年了，只有开阳在那段日子里陪着我。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学会忘记那件事情，我才敢在黑夜中独自睡眠。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学会了对一切事情平淡处理。可是你们，在两个月前，如此不堪的事情又一次摆在我的眼前。"我尽可能保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