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鹿几事(97)

作者:几个梨 阅读记录

“向执安只需将他恶行公布于市井,自有人杀他,到底是怒火中烧的百姓,还是他向执安自己,谁又能说的清?”

骁骑说“花刺司已潜进向执安女军。”

崔治重说“女军从来不是他的首选,为博华雁欣赏罢了。华雁的姐姐就死于战场,那年华家弟弟还小,又付不起高昂徭役租子,华雁姐姐女扮男装,立下军功,最后死于马踏。后发现是个女子,不但收回军功,还要将华家治罪。女军,打到我们周夫人的心坎里去了。华雁虽是内宅,但是周广凌事事都要听夫人的。拿捏了华雁,也就拿捏了周广凌。女军中混了花刺司的人,向执安心里清楚,她们在外面晃荡来阴的,还不如放在身边来明的。”

骁骑说“向执安起事在即,楚流水……”

崔治重说“不急。赵啟骛那小子没有军功,他老爹一死自身难保。向执安不会没给赵啟骛想后路。早着呢,且看吧。”

骁骑说“还有一事。向执安在上梁中了下奚的毒,似是公主所为。”

崔治重说“哈哈哈,这一石三鸟,不愧是楚流水。”

骁骑说“楚流水在郃都根深叶茂,想要拔出,仅凭督察院现下证据,不能成事。”

崔治重说“这可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我与楚兄多年交好,我尚无任何把柄在手,没有把柄的朋友,可不坚固啊。”

骁骑说“楚流水近日与二殿下交好。”

崔治重说“那我可不能去,两只狐狸,骚的慌。”

第46章 蕉鹿

海景琛正在钓鱼。

杨叔进来说“海先生,唐堂镜到了。”

海景琛躺在躺椅上盘着未动,说“那便请过来一起钓鱼,今日主子不在,自该我招待。”

唐堂镜进来,杨叔又给搬了一张椅子,唐堂镜环视一圈,边上还挂了只鸟。

唐堂镜说“此鸟何名?”

海景琛说“粥粥。”

唐堂镜说“断齑块粥,好名字。”

海景琛说“是群雌粥粥。”

唐堂镜说“看来海兄过得不错。”

海景琛说“如你所见。”

海景琛对杨叔说“杨立信,给唐兄奉茶,拿鱼竿,茶就喝棉州的,我今日也喝棉州茶。”

唐堂镜说“海兄这里真是开阔,不似郃都逼仄。”

海景琛说“我在郃都也未觉逼仄,富丽堂皇,酒肉池林,是享福的好去处,只不过郃都容不下我,我被赶来这穷乡僻壤吃土鱼。”

唐堂镜说“现下天家用人之际,陆老的的事情已经翻篇,若…”

海景琛说“杨叔,快些,我渴了。刚刚唐兄要说什么?”

唐堂镜说“既你心已定,我也不多废唇舌。我今日来棉,是为劝向执安回头是岸,迷途知返。”

海景琛说“向执安怎就需迷途知返回头是岸?我倒是劝你无需再为郃都殚精竭虑。向家虽一家罪臣,但是向执安未贪得分文钱财,援下奚,通商路,剿匪患,朝廷对他的追杀从未停止但是!他事事以民为先,降粮价,收流民,除佞臣,他是什么?他就是卫州一个小小军需官,天下人尽知他财,难道朝臣无能之事,便断英雄后路?”

风起。

唐堂镜说“海兄无需对我疾言厉色,现下朝堂安稳,民生之计迫在眉睫,向执安越俎代庖牝鸡司晨,大有自立为王之势。你敢说向执安未有图谋?你我心中已然知晓,不必在此事上多做辩驳。”

海景琛说“你既说朝堂安稳,如何安稳?是先生殉国身死曝尸荒野,还是郭礼卖官鬻爵?是太子的不辨菽麦,还是二皇子的揣奸把猾?是天家赐死忠国老臣饿殍遍野之时还在寻求长生?是神机营为了拢下奚兵权送出的三城百姓?”

“你我入翰林院之时,聂阁老问我们为何入仕,敢问唐兄还记得吗?明理,真行,承正道!而你道早已与你刚入翰林院时南辕北辙!”

风止。

“唐堂镜,你我同出翰林院,皆愿修身治国平天下,你愿以身报国我不言其他,但是你却反过来劝我一起与你做郃都水沟的臭虫,恕景琛不能够。你在那囚笼之中,而我早已身死罪人坑。”

“看到我嘴边的疤了吗?这不是我的疤,这是晟朝爬在我脸上的蛇,唐堂镜,我也曾与你一样,以为这晟朝还未到倾颓之时,直到先生身死,我如梦方醒,郃都是否都在耻笑我身上的猪圈味?我惶惶如丧家之犬却未死在那猪圈。如今郃都,才是猪圈。”

“今日向执安是否安于一隅,只看朝廷如何行事。”

雨落。

唐堂镜说“我自知不如海兄,未到弱冠便点为‘玄谋庙算’爱徒,天下皆乱之时又能逢得明主。我一心只想拜入聂老门下,资质平庸,不入青眼,被皇权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成弃子。我亦知若景琛拜入郃都,亦无我之位,私心愿你甘于向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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