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28)

作者:岑羽 阅读记录

这把剑,第一个杀的人,是他的兄长,先太子萧戟。

他先剜出萧戟的眼睛,然后割了他的舌头,最后一杯毒酒送他归了西。萧戟死的时候七孔流血。

窗外风刮着树枝拍打在棱格雕花窗上,犹如少时一直在窥视他的人影,萧荧站起身,走向燃着的烛火前将其熄灭,今夜无明月,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夜空中时不时亮起一阵白光,滚滚雷声孑然而至,将周遭照得亮如白昼。

皇城,摄政王府

晨时细雨绵绵,在庭院诺大池塘激起圈圈涟漪,刚冒出一角的荷叶被雨打的东歪西倒。

室内香了若无痕,萧御唤了婢女添香,窸窣声响,随即青色裙摆曳地而过。

婢女痕香玉手抚过菱案,贵客席上安坐,一袭水蓝色罗衫,腕上戴着玉镯子,她面若芙蓉,眼若秋水,朱唇皓齿,瞧着温温柔柔的,梳着京中时兴的发髻。

正是玉府大小姐,名义上的晋王妃。

玉玲珑望向萧御,踌躇半天开了口,“叨扰王爷了,小女有一事相求……”她微微低下头,“玲珑想见见晋王。”声音已微不可闻。

萧御浅浅抿一口茶,抬起手抚摩茶杯,“此案事关重大,皇上已经下旨任何人不得探视,本王也无能为力。”

玉玲珑见他回绝自己的如此干脆,一下子急了起来,秀眉轻拧脱口道:“怕是王爷不肯帮我!”

萧御的指尖停住看向她,玉玲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能这么跟摄政王说话。

玉玲珑是盛京数一数二的美人,又是丞相之女,家世显赫身份尊贵,从小被捧着长大性子难免骄纵些,一时着急说话口无遮拦的。

萧御不跟姑娘家一般见识,又念在她父亲是自己这边的人,只道:“玉小姐不是说与萧芷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又去瞧他做什么?”说完并不看她。

萧御的话戳中了玉大小姐的心,她煞白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新婚之夜发生那样的事,让她颜面扫地,玉玲珑一气之下便退了婚事,可她自幼年春风楼上一瞥,便从此芳心暗许,可事到如今堵在心口多年的气不但没散,反而让她越来越痛苦。

半晌,玉玲珑见萧御不会帮她,只得起身告辞,在出门之即瞥见回廊转角处寒酌引着个人缓缓而来。

那人被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身段像是个女人。

痕香替玉玲珑撑着伞送她出了王府,雨势越来越大,青石板路上满了一层薄薄的水渍,雨水打湿了她的绣鞋,痕香左手撑着油纸伞,衣衫贴白皙的肌肤,在雨雾蒙蒙里有些若隐若现的美,唯一不足的是痕香姣好的面容上,有道从额头延至眼角的细细的疤痕,生生破坏了美感,不由得让人惋惜。

盛京的春风楼,萧荧端着瓷白的茶碗,孤零零地站在窗口。

雨水顺着窗檐滴下,蒙蒙细雨,水雾氤氲清凉,青石街巷弥漫在斜风细雨中。

屋内屏风处,跪坐着一个歌姬,怀里抱着把琵琶,宽大的袖袍垂到地上。

“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歌姬的声音嘶哑如老妪。

“老样子吧。”

她调了调琵琶,笑道:“这么些年了公子只听这一首,也不闲腻。”

萧荧看了看窗外灰沉沉的天,“还不到换曲子的时候。”

歌姬盯着那道背影,思索了一阵子,又低下了头,“变天了,公子要记得添衣。”

楼下大街上,一抹窈窕的蓝色身影从人群缓缓中走来,与匆匆的行人形成对比。

玉玲珑未带随从,让下人先回去,自己在街上行走着,衣衫早已被雨水打湿大半,水珠顺着发丝滑落。

“去送把伞给她。”

“是。”

随从拿着油纸伞朝玉玲珑走去,两人交谈一番过后,她抬眼望去,只见楼上站着一白衣公子,不过离得有些远,隔着雨雾她没看清对方的样貌,只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长街旁的一家铺前排满了撑着伞的人,摊主是小两口经营的,男人在案板上揉着面,女人将锅盖打开白腾腾的雾气立马扑了出来,刚出锅的包子。

两口子在这经营了许多年,包子用料足味美,价格也不贵,每天天刚亮就有人侯在这了。

人群中挤出来个身姿挺拔的少年,比整条街上的人都要高得多,他穿着黑色圆领袍,腰间束着的腰带上挂着一枚铜色令牌,他头发束得整起,长长的发带穗子在垂脑后,嘴里咬着半个包子,手里还拎了两个油纸包。

梁照刚轮完班便准备来街上买早点吃完再休息,陈金虎告诉了他这家包子好吃,于是便早早的过来排队。

雨小了些,他路过春风楼门前的时候,被一道滚烫的茶水浇了满头,脸登时被烫红了。

嘴里的包子掉在地上粘染了污泥又滚了几滚,最后躺在积水里。

梁昭抬头望楼上看去,只见罪魁祸首笑意盈盈的站在窗边,然后抬手将木窗关上。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你!”

梁昭一个箭步冲到春风楼内往二楼跑去。

玉玲珑上了楼,正由人引着慢慢走向包厢,名贵的罗裙滴着水,打湿了地板。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女伶细细吟唱,素手纤纤弹着琵琶,绣着白玉兰的轻纱将面容遮住,只露出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

在她踏入房门时琴声嘎然而止,萧荧挥了挥手,歌姬起身施了礼,抱着琵琶离去。

她本想亲自前来谢过送她伞的人,不料里面的却是皇帝。

第二十三章

玉玲珑曾在当年大婚的时候见过萧荧,后来也随父亲多进了几次宫,自然认得这当今陛下。

“玉姑娘不必多礼,过来坐吧。”萧荧免了她的礼。

玉玲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萧荧递过来帕子,“快些擦擦,玉姑娘出门怎么身边连一个人跟着都没有?”

他神色舒缓笑若春风,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玉玲珑接过帕子忙道:“多谢陛下!臣女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便先让他们回去了。”

一阵暗香浮动,萧荧斟了杯热茶放到玉玲珑面前,这让她十分惶恐,悄悄打量起了面前的一国之君,似乎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不必这么拘谨,说来我们原本该是一家人。”

他的话让玉玲珑一愣,片刻苦笑道:“是臣女无福。”

见她神伤萧荧便不再提,只道:“方才见玉姑娘来时的方向,是从北街来的?”

“臣女有些事情求摄政王,坐了片刻他便有贵客,我也不好再打扰。”

“是五哥的事情吗?”萧荧又接着道:“玉姑娘想去看他便去吧,朕回头让人传口谕过去。”

玉玲珑听见他这么说,顿时抬头双眼明亮了起来,对他十分感激。

又说起了当年春风楼上的事。

醉生梦死的温柔乡,听曲喝茶的风雅,美酒佳肴为一体,彻夜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当年萧芷在春风楼上喝醉了酒闯到花魁表演的花厅中央,当时几个登徒子正为难那花魁,一身月白华服腰间环佩叮当,夺了侍从的佩剑,从阁楼之上一跃而下,来了一出英雄救美,花瓣雨中,男子面容惊人,带着酒后的绯红,衣衫飞舞剑法肆意张扬生生夺了所有人的风头,不知迷了在场多少人的眼,玉玲珑亦是其中之一。

萧荧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耐心的听着。

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起的时候门被一脚踢开。

二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扭头看着他。

梁昭站在门口:“昨日溅我一身水,今天就浇我一脸茶,你这人欠不欠?”

侍从拦他不住,桌茶水打翻白瓷杯在桌上滚了两圈掉在地上摔的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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