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320)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伯景郁听了半晌,冷不丁开口问:“那庭渊的赌注呢?是什么?”

庭渊隔着帷幕看向他,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叫伯景郁浑身都骤然绷紧了。

“自然是其胞弟——抚南侯庭涟的项上人头。”

席间一时骇然,琴声却猛地攀升至顶点,这调子激昂诡异,瞬息万变,惊得一众舞女不知如何再跳,纷纷跪倒在地,惶惶发抖。

“够了!”

——琴声戛然而止。

伯景郁猝然吐出这两个字,满脸漠然地起身拜别:“我府中有急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他径自往门外走去,行至庭渊身侧时稍微停留,庭渊并未抬头,也知伯景郁正细细打量着他。

却不知伯景郁看的是他抚在琴上的一双手。

伯景郁眼见着这双修长手指拨弄琴弦,这琴音同他十年前在宁州听到的有八分相似,却远不及那时听见的那般清越宁和。

庭渊右眼下的小痣,他于十年前惊鸿一遇时,亦不曾在庭涟面上见过。

一渊一涟,一躁一静,一黑一白,一恶一善,仿佛都囚在这小痣里了。

却偏偏是......

一对双生子。

他这几日,常常因着这张过分相似的脸对庭渊一再心软,眼下却一刻也不愿再看见了。

伯景郁移开目光,清了清因愤怒而发紧的嗓子,终究没在大庭广众下掀了庭渊的皮。

少年将军讥讽道:“几年未见,阁下还是这般秉性,云野自愧不如。”

“不过阁下倒同席上各位情投意合,”他面上不虞,回头扫过席间众人,终究扯出半个笑来,“诸位继续,玩儿得尽兴。”

语罢,他大刀阔斧朝外走去,无人再敢阻拦。

庭渊的声音从他身后轻轻传来,含着点却之不恭的笑意。

“伯将军,来日再会。”

***

翌日一早,庭渊便带着米酒一同去往太仆寺领差,他昨日自宫中回侯府后又是一通高烧,好歹被米酒关在房内消停了半天。

今日便学乖了,甫一出侯府大门,他便钻进暖轿内,由米酒驾马,舒舒服服地入了太仆寺的大门。

太仆寺卿贺晨朗早早便带人侯在正堂,他打听过这位刚同伯将军结亲的庭世子,知道此人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可这荡手山芋偏被抛到了他手里。

他身为太仆寺卿,掌车辂、厩牧之令,少卿为其下臣,共设有两位,一位管着诸多杂事,譬如随扈出行一类,另一位则专理煊都城郊军马场事宜。[2]

只是不知这位二世子瞧上了其中哪个。

贺晨朗心下一时发愁,眼见这位大爷由仆从贴身服侍着方肯下轿,愈发觉得对方这般矜贵,断不可能挑捡这管理马场的苦差事。

眼下,他只好盼着这位爷平日里少来太仆寺衙内添乱。

庭渊一想便知贺晨朗的诸多忧虑,入正堂后便快步上前稍行一礼,温煦道:“在下庭渊,表字清雎,见过太仆寺卿贺大人。”

堂内站着的几人均是一怔,没料想到会是这般和谐的开场,气氛一时吊诡。

贺晨朗最先反应过来,慌忙回了礼屏退众人,同庭渊好一番客套,方才将话题引入正轨,将少卿之职简要陈述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世子心悦何职?”

庭渊坐在如意椅上,正抿着瓷盏中温热茶水,闻言一笑,说:“贺大人可知,我为何来此?”

“这......”贺晨朗一手搓着膝上官袍,谨慎答话道,“天子之命,我等岂敢妄加揣测。”

“是因着前天夜里,在下眼拙心大,踹伤了皇上身边近身侍奉的内监。”

雪粒扬在冬日烈风里,撕扯着太仆寺院内小小的一囿天地,庭渊在这风里笼紧了狐裘,欣赏着贺晨朗怔愣的神情。

他换了个翘腿的舒服姿势,狡黠一笑,喉头由上至下轻微滚动一遭,慢条斯理地说:“皇上打发我滚远些呢,贺大人,我可有得选吗?”

贺兰阙点头:“是,与我有关。”

“我怕他们烧得不彻底,让人额外地加了一把火,想让这把火将一切都烧成灰烬,让所有的秘密都被掩埋。”

庭渊和伯景郁对视一眼。

当时姚家那把火庭渊就觉得很蹊跷,即便是屋外助燃,也不会烧得什么都不剩,可偏偏姚家烧了个精光。

“原来是你。”

第147章 不同决定

第29章

当时他们就觉得奇怪,火势再大,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房子彻底烧个精光。

现在终于破案了。

庭渊问:“所以闻人政的案子你从里面顺水推舟……”

贺兰阙叹了一声,似是有些后悔:“是。”

“为什么?”庭渊不明白,“你杀贺兰筠是因为他发现你的身份,可闻人政查的是官员偷税一事,你又不曾参与其中。”

待到庭渊装模作样地到了前厅时,书房内已是空无一人。

他蔫了吧唧地往楠木如意椅上一坐,心道这户部侍郎动作够快。

不过,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事倒也不难猜——伯景郁如今成了煊都炙手可热的新贵,张兆能同他说的无非就是些拉拢结交的好赖话,现两方人均不在此处,伯景郁应是被拉着赴了筵席。

张兆多少有着赵经纶的授意。庭渊眯着眼,手中把着只茶盏,心知这局他得去探上一探。

张兆今日来访乘的乃是马车,雪大天寒,方过一时三刻,人走不远,落雪也尚且掩盖不了车辙印记。

庭渊思及此,冲着刚进屋的米酒道:“我换身衣裳,你去备匹快马。”

米酒苦着张脸:“主子,这又要来哪一出?”

庭渊咳了一声,冷冷道:“少废话,叫你去你就去。”

他很快回房,挑拣一身鸦青色直领便衣换好,略一思索,又将一片刀疤假皮斜覆于颧骨处,直直贯穿到右眼下,遮住了那一颗小痣,也遮住了这副过分昳丽的皮相。

做完这些,庭渊抓起一顶帷帽负于背上,堂而皇之地挂在玄色披风之外,好似一位真正的江湖浪子。

“我去追人,你不必跟来。”庭渊在侯府偏门外翻身上了马,腰间的青玉朱雀纹玉佩同长剑碰撞出清凌凌的脆响,“要是有人来找,便说我吃完药睡下了,不便见客。”

米酒看着他乔装后的脸,踟躇道:“主子,这么冷的天,您好歹披件狐裘。”

庭渊乐了,一戳他脑门:“哪位浪客出行时还穿着厚重狐裘?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家主子自有打算。”

他不再废话,扬鞭策马,一路寻着雪中的车辙印追去了。

这一路不近不远的跟踪,最终止步于永乐街的悦来居。

永乐街与深柳祠同为煊都最著名的两处销金窟,最受达官显贵、浪客书生的青睐,此处酒楼与茶社相连,赌场同戏棚毗邻,大梁民风又很是开放,因而总是一派人声鼎沸。

悦来居寓意为“悦近来远”,使近者悦服而远者来归,乃是煊都颇负盛名的一处酒楼,庭渊眼见着张兆迎少年将军一块儿下马,拱手作揖,神色可敬地将人迎了进去,径自上了二楼。

他翻身下马,将那顶帷帽系在头顶,朝悦来居的门童抛了几锭银子,说:“给我开一间楼上的厢房,要挨着方才那两位客人的。”

门童一怔,方才那二位均是身份不俗的贵客,他不敢擅自做主,连忙叫了悦来居的轮值掌柜来。

掌柜的见了庭渊,看他一副侠客打扮,帷幕下隐约可见狰狞刀伤,又一转眼珠,瞥见他腰间那枚价值不菲的玉佩,简直叫苦不迭——方才进去的二位中,一人乃是悦来居的常客张兆张大人,另一人虽素锦玄衣低调打扮,却也气宇轩昂,不知是京中哪位贵公子。

可眼前儿这位应也是他惹不起的,若是当场拒绝,指不定下一霎便被那长剑抹了脖子。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面前这位身材高挺清俊的青年主动开了口,声音虽夹杂了点突兀的沙哑,但竟很是和煦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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