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为偶(153)

文清正扶门莹起身,听得这话,姣好的素颜上滑过一阵喜色,但等她扶起门莹站直身子后,却细声细气地说道:“格格快回屋穿大衣裳,这要是冻着又病倒了可如何得了?”

门莹一瘸一拐地跑近阿木沙礼:“正是这个理,格格快回去。”

阿木沙礼甩开门莹上前欲扶的手,只对乌吉嬷嬷道:“你去告诉额涅,既然收了聘礼,我就是国欢哥哥的妻子,除了国欢哥哥,我这辈子不会再嫁第二个人。她要么就替我准备嫁妆,要么就替我准备丧礼。是抬轿子还是抬棺材,随她意愿!”

乌吉嬷嬷听得一愣愣的,有点儿转不过弯来。

眼前这孩子还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阿木沙礼吗?阿木沙礼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说过如此无情冰冷的话?

好陌生的感觉!

第八章

莽古济接到阿木沙礼绝食拒退婚的同时,胸口一窒,可没等她想出辙来,那头媒婆顶着一头鸡窝状的头发,扶着腰,一连迭声的“啊哟”“啊哟”进了门。

“福晋啊!是我没用,丢了您的脸面了!”那婆子扶着腰,脸上挂着泪痕,两边脸颊红肿着,说话都有点儿不太利索,显是又惊又吓,一点儿都不带掺假做作的。

莽古济托的媒婆其实倒不是真干这牙婆行的妇人,这人夫家姓李佳氏,与岳托的舅家也算是沾亲带故的本源同宗,而且彼此间还经常有些往来,这婆子为人倒也会来事,在城内有头有脸的贵妇跟前倒也颇得几分面子。

莽古济原以为托她去找代善说亲,加上自己的面子,代善不说当场同意,至少也该以礼相待,颇为心动才是,谁曾想出师未捷,竟落得如此狼狈?

莽古济不信自己二哥那么温吞的性子能干出这种事来:“是济兰那个臭婊子从中作梗?!”她气得直哆嗦,女儿不体谅她,处处拖后腿也就算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莽古济竟会被人这般当面打脸!

“济兰……”那婆子也是知道代善家里的情况的,加上上门前还特意摸清楚当家主母的脾性,礼可没少带。“不是济兰福晋啊!是……是那个母大虫啊!”婆子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只要一回想起下午遭遇的一切,就有种死里逃生的恐惧。“福晋,您听我一句劝,还是不要把格格嫁去那等样的人家了。岳托阿哥即便再好,可真架不住他屋里娶的那个女人啊……”

“岳托的……”莽古济恍然,“叶赫那拉穆图尔贺?”

“啊哟!”婆子如同见鬼似的叹气,“我刚见到济兰福晋,话才刚挑了个口,就见那个母大虫杀气腾腾地踢门进来,二话不说抓着我的胸口就扇了我巴掌,打得我是眼冒金星,两耳嗡响……”

事实上,穆图尔贺当时的样子比她形容的更为恐怖,她真正儿想不出能用怎样的言语去描述,一个明明长得如此美貌的年轻女子,竟然能变化得如此狰狞可怖。她用那动听悦耳的声音说出粗鲁凶残的威胁话语,用那双漂亮勾魂似的双眸吃人般的瞪着她……

她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自己长得两条腿还不算太废,跑得够快,保不齐自己这条小命就这么扔在代善家了。

“福晋啊!福晋……”她拉着莽古济的手,好心劝着,“你家的大格格从小乖巧,哪里是那泼妇的对手,咱们嫁女儿是为了享福的,不是为了受虐的啊。那个家的内宅,真正儿叫一个乱字难以形容啊。济兰福晋眼睁睁看着我受辱,明里拦着,实则可没少添油加醋啊。”

莽古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是自然,那可是她亲自从娘家求来的堂妹,和她穿一条裤衩很正常。”

婆子还想再劝,可一看莽古济的脸色,显然根本不听劝,她这会儿只觉得全身筋骨都疼,这事她是不想再蹚浑水了,也不敢再蹚了。

第八章

这两家门里门外都是自家亲戚,凭她的那点子亲戚关系在里头掺和,真不够分量的。这两家的亲事不管成或不成,最后都还是关系非浅的亲戚,她可别在里头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把两头都给得罪了。

更何况,听说这大格格还已经是定了亲的,订婚的对象同样也是一家得罪不起的权贵啊。

色尔敏很有眼色的将那婆子送了出去,又取了一匹青布做谢礼,可那婆子死活也不敢收下,看来是真被穆图尔贺打怕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虽然一早就听说过岳托娶的这个叶赫福晋不是个良善之辈,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泼辣得这样出格啊。

色尔敏担心不已,可莽古济却道:“这有什么,再泼辣的女子能比得过松格礼吗?”

色尔敏一愣,片刻才醒悟过来莽古济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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