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心一跳:“那是有意的了!”
菏嫔忙摆摆手,遂垂眸道:“臣妾站的地方正是面向良美人的方向,良美人如何跌倒的臣妾亦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用茶盏轻轻拨着茶里虚浮的茶叶:“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
菏嫔轻咬下唇,良久才道:“臣妾既然无恙,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那良美人平日跋扈至极,吃点苦头也是应该!”
她抬起头,定定看我:“臣妾沒有孩儿的时候,她对臣妾如此,臣妾也就忍了,但是,臣妾现在有了孩儿,自是不能不护住自己的孩儿!”
见我点点头,她舒了口气,再说下去的时候声音却是低沉:“上苍保佑臣妾,让臣妾有了孩儿,臣妾为腹中孩儿积福积德,才不愿见这打打杀杀的场面,臣妾亦是认为良美人罪不当死,所以才去告诉长公主,却不料,!”
“这么说,菏贵嫔一直不愿告诉本宫的原因亦是因为再说下去恐怕宫中又得因为此事起腥风血雨不成!”
菏嫔垂眸不作声。
我盯着菏嫔有些倔强的脸庞,片刻淡然道:“菏贵嫔又是如何判定此人矛头旨在对着良美人,还是对着菏贵嫔肚子里的孩子呢?”
菏嫔一惊,脸上瞬间又失去血色,帕子在手里绞來绞去,不安道:“臣妾与其无怨无仇,她怎会!”
“那你怎知她与良美人就是有怨恨呢?”
“臣妾,!”
菏嫔刚要分辨,我起身打断她:“本宫今日來不是听菏嫔替谁辩解,到底是谁,本宫亦会查出,只是这个中关系错综复杂,本宫不便于现在下结论!”
我转身走到门口,侧头缓缓道:“本宫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离你诞下孩儿还有三个月,本宫倒是希望看你平安诞下皇兄的孩儿!”
说完我拂袖而去。
双生子 1
冬去春來,日子转瞬即逝。
良美人的事情虽是无头案,却亦渐渐平息了下來。
我每日除了替先皇诵经,去看看有孕的菏嫔和兰贵妃,闲暇亦是靠抚琴來打发无聊的深宫时光。
直到窗外新柳发芽,地上钻出嫩黄的小草,才惊觉冬天已过去,春天來了。
转眼已是四月。
“人间四月芳菲尽”,宫里已是绿意浓浓,迎春花及樱花等各色花儿次第开放,一片生机盎然。
嫔妃们亦纷纷换上轻省的烟纱薄衣,御花园里游玩的嫔妃亦渐渐多了起來。
花间偶尔亦飘过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宫里自良美人的事情过后,亦再并无大事。
皇后依然在禁足中,怕是不到菏嫔平安诞下麟儿,这皇后便是一直要被禁足在宫里了。
兰贵妃亦是每日绣着好似永远都绣不完的孩儿衣服。
各宫嫔妃此间亦并无传出有孕的喜讯。
于是更显得兰贵妃和菏嫔腹中胎儿的金贵。
梁文敬亦是有时间便会去菏嫔那和兰贵妃那,陪着说说话。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
这日,我正在烛火下看着一本医书,看到困倦处,正要熄灭灯烛,就听到外面传來匆匆的脚步声。
“公主,不好了,!”
烟翠喘着粗气跑进來,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见了我顾不得跪下,急道:“长公主,不好了,菏嫔要生了!”
我一惊:“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
“公主,菏嫔今日午后就不太舒服,起初以为是临产前征兆,亦沒当回事,适才腹痛阵阵,想必是要生了,!”
我当即起身,向惜菏宫赶去。
急得烟翠在后面大叫:“公主,外面凉,衣服!”
惜荷宫离棠梨宫几步之遥,待我跑到惜荷宫的时候,惜荷宫除了侍候的几个宫女手足无措,并无他人。
菏嫔正躺在榻上一声声尖叫着。
我厉声问道:“太医呢?”
几个侍女吓得脸色发白,不知所措,一个侍女怯怯道:“喜姐姐已经去请太医禀报皇上了!”
已是三更,太医过來还需要一会。
我上前握住菏嫔的手,柔声道:“菏贵嫔,是本宫!”
菏嫔躺在那里,汗水已濡湿了头发,见是我,微微睁开眼,眼神迷离,气息微弱:“长公主,臣妾怕,怕是不行了,!”
接着是一阵哀嚎,顿时惊得我头皮发麻。
我忙打断她:“这是什么话,为人母乃是女人之最大幸福,生孩子,疼一会儿是正常的,太医快來了,,忍着点啊……”
菏嫔双手捂住隆起的腹部,又是一阵哀嚎。
我亦是心下着慌,一面叫人再去催太医,一面握住她的手,刚要开口,手上却被一阵猝然而來的巨力握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