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粽子的故事+朔雪+偃戈尽觞(10)

他微微愣了愣,舒服地叹了口气,不再追究让人困扰的问题。

外面有仆人来报,说是他的舅舅今曰早上启程回去了。

他看他用得正好,不由恼那个仆人,这般的时候,禀告这般的事,只怕……

他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发怒。待到那个仆人退下,他又吃了会,忽然道,“信一。”

“在。”

“舅舅自从当年伤了母亲之后,一直没有再来看过他的亲生妹妹。无论父亲还是娘家,也都不允许母亲回去探看……如今,没有人能够再阻止父亲大人和舅舅之间的纷争了。”

他无言,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端庄美丽的夫人,温和高贵的笑容下,有如此多的不幸和曲折。

“如果他们对决……”他看向客厅,那里有已故女子最爱的一盆插花。花是干花,干燥的工艺还是他在新地寻访而来的,“只怕两家必然灭亡一家。”_

他从背后拥紧他。怀里的人夹在两个姓氏之间,为难之外,根本没有快活的可能。别人或许以为这个少年武道扎实精湛,手段干净利落,堪称铁血。他却知道,他也有很柔软的地方。

很柔软。

现在,抱在臂弯之间的人,一如在自己怀里喘息的那些夜晚中一般,柔软而脆弱。

“所以——”他微微仰头,“我来吧。”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他的意思,却因此而感到致命的悲伤。

“我来成为长野的主人。”他仿佛说着十分简单的事,“这样,父亲和舅舅,可以安享余年。”

他没有说话,只是箍紧了手臂。

不管他选什么,他会一直跟随的。

“信一。”

“嗯?”

“芥川流的刀法和暗器,也该有所突破了。”

“但……”家传的武艺不能外流。

“不是那些。”

“可……”他的武艺按规矩也不能传给身为忍者的自己。

“是你的。”他扭头吻他,“我说了,是你的。”

“是。”他忽然间恍然自己为何从未担心。自己是他的,芥川是自己的,也便是他的。而他的东西,他从来都照顾得很好。

这一点,从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身为三岁小儿的马,对他而言,属于母亲过世后少有的幸福。

——那时候,他还那么小呢。

灼热的吻之间,想法简单的男人迷迷糊糊地回想,然后在怀里的人掀起的癫狂中沉沦,忘记了所有一切。

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方式开始为父亲兼并周围的势力,伴随着同样愈加勤苛的习武。

他自然不会幸免。刀法精进的同时,他却感到担忧。很多次,他不着痕迹地平息了他的索欢。

那些夜里,忍耐着身体的热度,看着身边闹了一会便乏累得沉沉睡去的人,他的心疼,无以复加。

他几乎以一种燃烧生命的方式进行着这一切。

他想减缓他的疯狂,却无从着手。于是,唯一能选择的,只剩下小心的照顾,和紧紧跟随。

他投人所好打开家族的关系,他筹备金钱改善刀具,甚至弄到了大批新的武器——火枪,他教导和训练手下的武士以不同的作战阵形和方式。

纷杂和忙乱在一年多后有了结果。

周边的土地得到了统一,唯一剩下的大名递书臣服,从此成他的一员武士。他的家族姓氏,在这乱世中,变得举足轻重。

芥川流则因为所追随的主人的逐步强大和家族武艺的进步,度过了宿怨导致的仇杀,幸存下来。

而后,是迁都,是整顿。

出乎他和他父亲的意料,他的舅舅在他们搬走后,常常去妹妹的故居小住。

那天他忽然策马回旧居。

却是去拜见了师傅。

“多年前阴差阳错没有剖腹,如今人老,徇死的勇气自然更少。”他下山,远眺母亲少女时的故居,而后道。

他跟着看向那成片的樱花,然后在绚丽的花树间看到了灰白头发,黑衣白刃的武士。

武士的一边,风韵犹存的和服女子,捏扇柔笑。

“舅舅这些年来一直无法找到击败父亲家族的可能,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接受了失败的结局,只是有个早晚的问题。另外,由我来宣布这个结局,比起父亲,更能为他所接受。”

“所以,条件才到了同意。”

“是的。”

“夫人故居的樱花真灿烂。”他在他表面的喜悦和松懈中感到了悲伤和无奈,于是挑开话题。

“嗯。”他淡淡一笑,抬头看向明媚的天空,“春晚了,樱花也快落了。”

他握紧手中的刀柄。

无论盛开还是落去,他都会伴随他。

八落下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情很快便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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