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难受。
沉默终于打破。
——那,以后有空,来喝酒罢。
他声音有些勉强,试着扯开尴尬。
我看得清楚,他握着杯子的手,腕上绷起数根青筋。
……
好。
……
可这一个字,哽在喉口,也吐不出来。
皇都那晚我……
那晚我要了他,并无醉意,也不是药性。
纯粹,只是想要他。
后来容得他折腾我……
其实都是一个缘故。
只是自己……
静默。
良久。
罢了,正如他所言,生便生死便死,拘于天命,不该是我的行事。
——我姓方,单名遥,路途遥远的遥。
我听到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
带了自己也从不知道的温和,以及一缕淡淡的疲惫,和释然。
——方遥。
他轻轻念出来,有些忡愣。
——嗯。
方遥。
——过了年二十有四,长你两岁,生辰不祥。
《粽子的故事》完
《朔雪》
三年
“放肆!”
我愣愣地看了那人一会。
那人黄袍耀目,不怒自威。
我忍不住大笑,笑到后来,胸口痉挛,眼泪都出来了,却没有半分声响。
那人明明挥退左右,明明说是旧友小叙……原来,却是我一直不曾明白他的意思。
[——我怎么就忘记了,这根本不是2007,而是正孝四年。——]^
笑得吐纳不续,一口真气不稳,气血上涌,我断然咬住,哑笑随之截然而止。
面前晃过一张张面孔,心里闪过迁怒两字,我压下口中咸腥,退后三步。
双膝落地。
*** ***
“朕最喜欢你这双眼睛……像晨露一样,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他爱怎么就怎么罢,当被恶狗撕了咬了就是,我还不至于为这种事寻死觅活。眼下要想的,乃是脱身之计。师门一时三刻断断回不去了,否则徒增牵连。只是这边几个,却无法可想……
我隐隐有些明白,前几日初到此地,他为何单挑那伶俐讨喜的性情中人叫我认识结交了。
身下的龙床,不晓得沾过多少人。那些妩媚的伶俐的娇憨的艳丽的,男的女的……
胃里开始不安分。
[——洁癖也会穿越吗?——]
初时还能忍,待他解到亵衣,我终于熬不过,猛然撑起身。
“想逃?”
那人一把抓住我腰,身上的混沉的气息挨过来,和龙床上的气息,隐隐相仿。
我不禁又多犯了几分恶,吐得更厉害了
那人起先尚不明白,到后来省悟过来我缘何如此,气极,凛然一笑,“朕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东西!”
我扑在一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自己的身子从来没有如此惹人厌过,刚刚在秽物酸腐的气息里挣扎着喘过一口气,随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痉挛。
却听得一声低低抽气,我不明所以,睁眼看去,金盆中暗红一片
尚来不及想清楚发生了什么,颈上一痛,下一阵痉挛,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 **
悠悠醒转时,已不在那间大屋中
床幔素净,屋内几无摆设,角落里点着意沉香。
门外廊下,花园中,有两人低低絮语。
“禀皇上,暮公子体质奇异阴柔,原本难及志学。幸而所习真气阳刚中正,授业之人想必精晓此道,意在调气延寿。只是如此一来,平日固然宜血宜脉,悲喜之下,却难免违和。若是再禁了穴道,更是……”
那人沉吟良久,“若是用千缜散呢?”
“这……”
“说。”
“微臣斗胆,只怕过险。若有差池,轻则瘫为废人,重则
我静静看着帐顶。
原来,师父执意要我学那本最破的心法,隔三岔五拎我去寺中听禅的缘故,尽数在此。他老人家从不曾透露只言片语,是怕我看不开,忧伤身吧?
至于千缜散……
小小一撮,便可化去一身内力
那人,够狠绝。
若是时光流转,我依旧会救下那个“小哥哥”,依旧会来践这三年之约的吧?
所以,没有什么好恨的。
一切,不过自找。
探花
那人误解了我内伤缘故,点了两名机灵亲信跟着,由我一日到晚闲逛。
我当然不会去解释,只在那做个郁郁公子
一日无聊,由着胯下九花虬信步。也不知它悠悠踱了几条街,转过一个街口,忽然遥遥看到一处府衙,门前人流如水,个个意气风发,持贴排队而候
一时不由困惑。
“暮公子,文武两科两年一考,今年正当年。”身后左边,有人小声解释。
束缰远望,我心里慢慢生出一丝希望。
那人登极不过两年,朝纲初肃,北有西穹,东有海寇,南有两王三封。可谓内有隐忧,外有兵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