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风刀割面(217)

作者:璨钰 阅读记录

“你是怪曲律的斤白天没有护好察苏罢?到底是偏心母亲,她自己不小心,怎么怨到别人孩子身上?”忽必烈笑了笑,打趣道。

察必不免嗔道:“妾不敢,只是换了别人,比如安童那样的,就不会让察苏胡来。”

忽必烈的笑意却淡了些:“这个例子举的不好。他是自家骨肉,不可能的事儿。你为察苏的未来打算,朕何曾不在想?说到底,你还是想把她许给你们娘家弘吉剌部罢!”

“妾是明理的。若论公心,大汗如何许配,自有道理,妾亦不敢过问;若是出于偏私,妾自然不愿女儿离家太远,毕竟只这一个亲女儿。那木罕已到了西北,过几年忙哥剌也要封王出镇了,也只有真金守在身边。几个子女中,偏偏小闺女是放心不下的……”

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涉及我的未来,我屏息听着,生怕漏下一点信息,只是他们眼下说的,可否能作数呢?

忽必烈也笑道:“她心思最多,面上看着懂事,其实最不让人省心。婚事若是不称意,她可不会老实。可这孩子属意谁,至今看不出来。”

“她属意谁又如何?最后不还得看大汗的意思?”察必附和道。

两人说着,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半天听不到新内容,又想起了白天忽必烈的话,我心里越发不安,琢磨片刻,遂打定主意,下榻踩着靴子出来,也不梳理,头发只随意搭在肩头。

“醒了?伤可好些了?”忽必烈见我,高兴问道,还上前两步,把我拉过去,揽在怀里。察必也过来挨着忽必烈坐下,用手在我身上轻轻抚着,眼里满是担忧:“摔在雪地上,可还疼不疼?小时候那次还生了重病呢!”

他俩连连问了几句,我却一言不发,闷声低着头。二人一下子慌了,摸着脑袋想着这孩子不会摔傻了吧?

我酝酿好情绪,趁着依旧睡眼惺忪的模样,抬头望着夫妇二人,委屈道:“女儿刚醒不久,下榻找水喝,恍惚听见父汗母后的声音,却是说要将我嫁人。女儿听不真切,不懂父汗的意思,您是要将我嫁到哪里?不是说好的再留我两年吗?”心里一酸,语气自然而然带出了可怜巴巴的味道,加之还带着伤,察必还未说话,脸上已经伤感了。

忽必烈摸了摸我的脸,笑道:“鬼丫头,白天的话记得那么清楚,你自己心里是不是有了打算?却还不跟朕说!”

听了这话,我心里又有些不安,撇撇嘴道:“嫁妆还没攒够呢,父汗就要把女儿送走?好狠心的父亲!”

察必听了,急急跟我使眼色,忍不住替我开口:“大汗别听她胡诌,许是白天摔坏了脑子,竟是口无遮拦了!”

忽必烈却不以为意,哈哈大笑:“好个jīng明的丫头,这么早就琢磨上这些了?你也太小看朕了,我汗国物阜人丰,这点东西还拿不出手?”

“父汗还说呢!今年的朝会,又赏了那些诸王多少金银!陕西旱灾,漠北大雪,赈恤又花去了多少?且不说香火钱和日常用度了……儿臣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bī得父汗捉襟见肘,不妨再攒一攒,缓一缓,等两年再撵我走!”

“……你这么挖空心思,到底为何呢?”忽必烈微微笑着,眼底却是冰冷,我见了心里一寒,也不敢跟他兜圈子了。

“我的小心思父汗还不懂?只不过想多和父母呆上两年罢了。没有称心的男孩儿,儿臣可不想糊里糊涂地嫁掉。”我也不管忽必烈愿不愿意听,咬着嘴唇,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察必替我捏了一把汗,皱眉斥道:“你是被放纵得太过了!哪有跟大汗讨价还价的!还不收回刚才的话,向你父汗赔罪?”

我听了此话,却心思不改,狠下一条心,继续道:“父汗也是我的父亲,女儿还没有尽孝就忙着嫁人,余生怎得安宁?我在父母身边,不过就多一口饭罢了。额吉怎么说的这么生分?”

察必还要说什么,却被忽必烈抬手止住:“你说的是,父女之间不必讲究君臣之分。”他说着,忽然笑了笑,望着我的眼睛,带着点考验的意味,又像在说玩笑,“可是我的女儿,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要父汗白白养着你?要养到何时呢?”

望着他那幽深的眼睛,我心里一寒,心脏仿佛被拿捏住了,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却被他牢牢握住肩膀,退不得半分。

“儿臣自然、不会、白白、靠父汗养着。”我一字一顿的开口,外表不动声色,内里却心酸难受。什么时候他开始和我锱铢必较了,这么问话,也许是考验,也许是试探。可我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待价而沽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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