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看他火葬场(48)
刚越过屏风,周淳润看清床上等景象,猛的转过身去,耳尖飞快窜起一抹红。
“榕榕,你是想换衣服吗?”
方才匆匆扫过的一眼里,陆修容脱完了衣衫,只着一件小衣坐在床上。
陆修容看到了他泛红的耳尖,咬了咬牙,“周淳润,你转过来。”
她的语调有一种强撑起来的强硬,周淳润犹豫再三,还是转了过来,束缚着自己的目光只停留在她的脸上。
“榕榕,怎么了?”
他与自己仍隔着些许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好歹是已经面对着她了,陆修容没有再多说,只是低头指了指肩膀。
“周淳润,你看我这里,有一个很丑的伤口。我当时不当回事,又几次崩裂开,所以会这个疤痕去不了。”
说完,她又翻转自己的两只手,“还有手上,之前学着做饭,也有了不少细痕,还有的地方起了茧。”
“还有这里。”随后手指颤抖着往下,指到了腿间,陆修容道,“曾与旁人欢好过不止一次。”
吸吸鼻子,陆修容不敢抬头去看他,脑子里只不断回荡着苏时鹤说过的话。
即便在理智里再清楚,他说的都是没有道理的屁话,可她又怎能真的做到不去想不在意。
“还有,周淳润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生活的吗?我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吃食两三天才会从墙上的一个小口里送进来,十三岁之前我甚至没有洗过澡。”
视线里多出来一片衣角,他不知何时走近了。
陆修容抬头,平静之下是濒临崩溃的执拗,“我说完了,周淳润,现在就要我。”
回应她的,是周淳润拉起被子盖住了她无意识轻颤的肩膀,“冷,先披着点。”
“你为什么要我披被子,因为那些,你就真的厌恶我了?”被角中探出来纤细的手指,陆修容攥住他的衣领。
周淳润眼眸低垂,极轻的摇了摇头。
“不厌恶,那就要我。”
陆修容像是拼上了浑身的勇气,环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上去,随着挺直起来的腰背,被子落下来堆叠在腰间。
可他却怎样都不主动不动情,陆修容不知不觉急了,明明她也不会亲吻,却还是一味的加大动作,近乎啃咬他的唇角。
隐约中,听到了一声轻叹。
紧接着他垂落在侧的胳膊,猛然握住她的腰身,一举夺回主动。周淳润用手托住她的后脑,俯身往床榻上倒去。
陆修容如同幼兽,蜷缩着嘤咛一声。
他的手掌如同有了意识,摩挲在她从方才一直暴露在空气中的寒凉肌肤,点起簇簇火意。
陆修容难耐的挺了一下腰,接着便颤了一瞬,那几次疼痛的记忆席上心头。
而周淳润也在她这一颤后,仿若恢复了神智,撑手在她耳侧就要起身。
动作比头脑反应快,陆修容一下子追逐上来,手攀着他的脖子。“周淳润,你不能反悔。”
“榕榕。”额头青筋都乍了起来,周淳润闭目唇角翕动,一鼓作气抽离开将她牢牢裹在被子里。
再一睁眼,轻易就看穿了她眼底的一丝不安。周淳润叹了一口气,也滚入被子里,执起她的手往下探去,“榕榕,我怎会不对你情动。”
陆修容轰一下红了脸,滚烫着手缩回来。
周淳润倒坦然的很,从她的耳侧慢慢摸到她腰间,轻柔的动作下透露安抚。“夫妻敦伦,天道自然,可榕榕,现在不行。”
“为什么?”陆修容忍不住从他怀里仰头。
“因为现在,榕榕不是与我两心相悦而情深交付,只是堵了气要我证明心意。”
没想过他比自己还更早的看穿她,陆修容脸更红,添了些羞惭,“我……”
轻拍拍她,周淳润道:“没关系,榕榕,那些都没关系。”
“你瞧,我也有伤。”周淳润把双手袖子拉高,放到她面前。
狰狞的伤痕,彰显他遭受过的折磨,陆修容瞬间心疼摸了摸,不知他一个书生是怎么受的伤。
坐起来,周淳润又将自己的袜子拉低,“还有脚腕上,也有。”
同样用微寒的手指抚摸过去,陆修容坐起来,咬着唇角替他重新放下衣袖。她没有第一时间探问这些伤的由来,他将自己摊开给她看,她便只想维护他的尊严。
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些伤痕有多不愿意示人。
“榕榕会觉得,这样的我丑陋不堪吗?”周淳润捧起她的脸,贴着她的额头轻声问。
陆修容立即回道:“当然不会!”
“那榕榕又怎会觉得,你会被嫌恶呢?”耐心的轻柔摸她侧脸,周淳润的嗓音还有些暗哑,压低后更显的温柔。
“我不知道榕榕遭遇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可榕榕,怎能有人因为受过伤就不值得爱了呢。我的榕榕,世上最好了。”
从被绑那一刻就惊慌失措的心,终于稳当当跳动在胸腔里,陆修容撇着嘴角,像是孩子般扑入他怀里,“周淳润。”
她好似忘了自己还没穿衣服。
周淳润双手又没地方放了,感受着复起的欲。望,周淳润无可奈何的长叹,“真难抑制啊,榕榕。”
情绪平稳后,陆修容才后知后觉开始害羞,在意识到他说什么后又一股脑缩到了被子里。
周淳润好笑的把她脑袋剥出来。
顶着两团红云和乱糟糟的头发,陆修容就听到他问:
“榕榕,你要不要离开京城?”
第34章
东宫偏殿里,陆修容衣着整齐,板着脸坐于桌边。
“周淳润,你什么意思?”
撑着个下巴,李畅热闹看得不亦乐乎,瞅准了机会添油加醋。“可不是,哪有人急着要把媳妇儿送走的。”
就在方才,周淳润问她要不要离开京城,她还以为是要一起回西北的家去,乐呵呵的就满口答应。谁知他的意思,是要她一个人走。陆修容困惑又别扭,他就带着她来见太子殿下。
而太子殿下呢,也早准备好了酒菜,就像是早就等着他们到来一般。
抽空横了李畅一眼,周淳润才温声解释,“榕榕,我会困住庆王的手脚,他绝不会再像上次那般去寻你。你若愿意,这次便能无忧无虑的在西北长住。”
“那你呢?”陆修容直视他的眼睛。
方才她心绪混乱,没有细思,如今才察觉有问题。从李畅见她第一面开始,就常说着有人拜托他照顾她,如今又能因为周淳润强势去跟苏时鹤抢人,普通的幕僚关系何至于此。
还有王思竹,怎么看都像是与他熟识。再观周淳润的言行,以前在乡村尚未察觉,现下在东宫中再看,他一举一动分明都是世家子弟的做派,举手投足间甚至像对宫廷都熟悉的紧。
李畅不觉挺起腰,拿起一盏茶,对周淳润如何回答也好奇的很。
“我还不能走。榕榕,我要对你的父亲出手。”
“噗。”刚入口的茶水全喷了出去,李畅连擦擦嘴角都顾不上,瞪着周淳润,“你直说啊?”
周淳润坦然的很,还将一盘莲花酥移到陆修容面前,“这件事我一定会做,所以也一定瞒不住。人心相隔,稍有诓瞒便能滋生疑心,我不愿榕榕疑我。”
牙都要酸掉了,李畅眼看这边瞧不着热闹,又去观察陆修容。
她只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就问道:“你要对父亲出手,是私怨,还是大义?”
“私怨有之,大义也有之,端看人心如何。”周淳润正色,“但我能与你保证,他绝不无辜,我所行也绝对符合律法。”
陆修容又默了片刻,道:“好。”
李畅有些难以置信,“不是,你就没别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