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青梅嗅+番外(19)

作者:醉里插花 阅读记录

不多时,一皮肤略黑剑眉凤目髭须(1)又黑又密的男子靠近她的车,吓得她赶紧将车帘放下,捂紧了手中的包袱,别是个打劫的。

“逢月,是我。”就着四个字,崔逢月倏地一下放了包袱,激动得手发颤将车门打开叫他上来。

“远愈哥哥,你受苦了!”也顾不得他身上有伤,紧紧地将他抱住,热泪盈眶。

裴远愈身上虽痛,心中满满都是暖意。

“逢月这下不嫌弃我好些日子没有沐浴了?好了,咱们快走!胆子太大!这主意都用,出了城再和你算账。”

崔逢月松开手,哭笑了:“嫌弃还是嫌弃!出了城好好洗!算账就算账,只要与远愈哥哥一道,你就是日日打我也乐意!”

裴远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从她手中接过过所,转身驾车往通化门驶去。

到了通化门,裴远愈下车躬身对城门直长恭敬地说:“这是小的过所,还请官爷放行。”

直长盯了他一眼,瞧见过所上写着:大魏京城长乐坊男丁张勃,年贰拾肆,黑面髭须,妻钱氏年拾捌,眉间有痣,因探亲往河东。

“出远门怎不带一奴婢?”看这二人不像穷苦人家出身,直长照例问道。

裴远愈笑笑回应:“今年收成不好,家中夫人贤惠能干,路途遥远,少一人负担轻了不少。”

所说是情理之中,直长点点头,裴远愈上了牛车,准备使出城门。跨过这三重城门,走过瓮城,就是天高任鸟飞。

牛车即将要跨入第一道城门时,只听身后如雷的马蹄声,蓦然一声断喝,仿佛晴天霹雳:“立即关闭城门,裴远愈谋逆越狱,不得放出城去!”

霎时间,巨变横生,门闭、马嘶、人嚷、甲胄锵锵及刀剑出鞘之声混作一团。

第17章

死逼

裴远愈早在听到身后马蹄声之时就当机立断,调转牛车方向往通化门南边狂奔而去。

终究牛不如马快,才跑出两丈远,他们就被骑马的王府卫士团团围住,几把刀同时架在了驾车的裴远愈脖子上。为首的正是舒王。

其中一侍卫得了舒王令,下马将崔逢月从牛车上拉了下来,钳制住站在一旁。

舒王抬起凌厉的眼色,毫无收敛放肆地盯着崔逢月:“崔逢月,你老实呆着!王府卫士听令,杀了裴远愈!”

崔逢月听后身体一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奋力举起双肘,死死撞向钳制她的侍卫的胸口,侍卫吃痛松手,腰间的佩刀因分神被崔逢月拔了出来,她右手回肘将佩刀抵在了项上:“元天枢,你立即撤走卫士,不然就等着收尸!”仰首怒目与舒王相持。

“将刀放下!”斩钉截铁的四字从裴远愈的薄唇吐出。

崔逢月仍不收刀,靠近裴远愈,在他耳边低语:“远愈哥哥,一会你莫要管我,先走要紧!”

舒王胸膛起伏,压抑着极大的愤怒:“崔逢月,你当我真不敢杀你?!”

崔逢月怒极反笑:“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舒王不敢的!我谢舒王成全了我与远愈哥哥,死同穴!”

舒王炙热的目光渐渐冷却成灰:“你做梦,死你也别想与他同穴!”

裴远愈动弹不得,眸光深情地看着崔逢月。只见崔逢月冷冷转向舒王,淡淡道:“舒王安心,我就是死,也会与远愈哥哥死在一块儿,高家、崔家定能叫我俩死同穴了!”

舒王讥笑一声道:“高家崔家如今怕被牵连,怎会让你再与裴远愈有瓜葛!”

崔逢月鄙夷道:“我阿耶阿舅哪里是如此奸人!舒王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舒王不怒反笑:“这世间,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忠奸,于生死之间,于权力之前,哪里有一成不变的情谊,有的却都是利欲熏心。今日若是本王饶了裴远愈之命,他怕是立刻离你而去。”

崔逢月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哦,那感情好,舒王就立即放裴远愈走,我乐意看着他离我而去。”

裴远愈本是一脸严肃,一直紧绷着弦,听崔逢月这么说,差点没有绷住,赶忙嗤笑一声:“舒王,都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1),但逢月与我亲人绝不是见利忘义之辈!”

“裴远愈,那怕是叫你失望了。今日你要出城,就是你那好姐姐告诉本王的,她用你来保住她在宫中的荣华富贵!”

还不等裴远愈回答,崔逢月便大叫:“裴姐姐不是这等人!”

嘲弄又狠戾的笑容弥漫了舒王的眼,继而扩大到整张脸:“崔逢月,日后可亲自问她,好好想想,本王是如何知晓你们由通化门出城!”

崔逢月语顿,对上裴远愈的眼,他眼中除了探寻,还有满满的难以置信,其中还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挫败。

就在裴远愈愣神之间,舒王突然大喝:“立即斩杀裴远愈!”

崔逢月将刀抵住了脖子,还未说话,身后传来一个冷清威严之声:“你敢!”

随着这个声音,金吾卫将王府卫士团团围住,卫士呆若木鸡,任由着金吾卫缴了他们的兵器。

舒王看清来人,慌忙翻身下马,立刻跪在了一华贵的妇人面前,朗声道:“太后娘娘安!”

冷酷刻薄的笑容从太后眼底划过:“如今舒王都这么长进了!裴远愈,过来!”

三日前,东都皇城紫薇宫,太后于戌正(2)便早早睡下,准备亲临明日的东都盛宴——牡丹宴。

东都是先帝时的皇城,太后掌权之后,才迁都至京中。

虽说东都如今已不是中心,但人口众多,储积饶富,加上交通便利,四面八方的使臣和商人都愿意在东都安家。而这些年,京中物价房价飞涨,许多人自京中来到东都,东都如今十分繁荣。太后还政皇帝之后,食邑东都,富足得很。

四月的东都姚黄、魏紫竞相绽放,果真是“魏紫姚黄欲占春,不教桃杏见清明”(3)。

大魏最具盛名的牡丹宴在先帝时期新科进士宴游的东都东溪举办,就连皇帝去年也驾幸东都来观牡丹宴。

太后也不知睡了多久,沉沉地瞧见裴九洲从外面走来,含笑道:“阿娘,阿娘,我今日便走了,远愈和书怡就交给你了。”

初听裴九洲叫自个阿娘,太后虽诧异但也喜不自胜,又听他说要走,便恍惚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天机不可泄露。阿娘记着,定要保住我和惠然的两个孩子,裴家日后可保永全。”

太后瞧着他出了寝殿,心中起急想追上去,却听到孙傅姆在身后叫她太后娘娘,倏地一下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果然瞧见孙傅姆在她床榻前,用颤抖地声音道:“太后娘娘,不好了,河东裴郎君的死士送来消息,裴郎君被柳之琛射杀于阵前!”

“什么!死士人呢!”

“正在寝殿外。”太后立即起身,披上孙傅姆递过来的薄大氅后道:“唤他入内。”

死士说完后,太后颓然道:“河东无需回了,留在东都金吾卫内。”说罢,挥手示意他退出去。

太后在寝殿中呆坐了一炷香沉思着。突然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却觉眼前发黑,心如坠深渊,立足不稳,身子一软,跌落于地,任颊上的泪水沿着脸旁滑落,无声映衬着巨大的悲伤。

孙傅姆赶忙跪在地上,让太后斜斜倚靠在她的身上。良久,太后死死攥住她的手,低着头,泪如雨点般坠落于地,地面洇湿一片:“佩珊,他就这样离我而去了!未给我只言片语!”

抓住孙傅姆的手抖动不止,冰冷如雪:“快去诏太医!”孙傅姆急急往殿外喊道。

“不,立刻回京城!”她语声如刚毅果决,然却蓄满了杀意,“叫李光显来!”

东都如今有金吾卫一万,李光显是东都金吾卫大将军。

在李光显的筹划下,由东都金吾卫将军率领一千金吾卫护送太后回京,而李光显则留在东都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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