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物+番外(125)

作者:湘池/jodl1945 阅读记录

元頔不管周遭的人如何慌乱,只是怔怔地拂去溅到手笺上的血沫。他捏着笺纸想,你若盼着我醒来便该留在我身边啊,“勿失仁爱”语不该这么早说,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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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失仁爱”就像老王给新王的遗言一样,太子才觉得扎心。但其实对于爹来说,跑几千里深入蛮荒地也确实搞不懂自己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先把太子的情绪稳住(能醒来的话)——南蛮的定位在贵州云南交界处,相当于蛮王孟获的领地

第68章

回京月余,萧禅师都以伤病之名谢绝访客。他离京时久,故旧多已不再,所以意兴阑珊闭门自娱,换了数种笔法给不知跑去哪里的元猗泽抄经祈福。直到获悉有一人要登门时方搁下笔倒履相迎——太子元頔来了。

萧禅师如今的居所是几天前太子命人安置的,距皇城近又毗邻长林苑,闹中取静不说,更是难得的恩泽。太子的车驾刚抵,萧禅师便迎上前道:“臣萧禅师恭迎殿下。”

元頔听到这声请安后轻笑了一下,只是笑意倏忽即散,连许培都没在意。他下了车,正对上萧禅师的眼神,而后他颔首道:“萧公不必如此,进去说话。”

萧禅师见他面色苍白,暗中踌躇不知他身体如何。

元頔留心他的神色,而后二人径直入了萧禅师的书房,只因方才闲话萧禅师提起这几日正在抄经。

兰陵萧氏多出文学大家,亦不乏书画双绝者。熙宁帝之母贞懿太后闺中即有才名,在母亲的潜移默化下元猗泽自然也工书善画。而萧禅师一生优游倾情山水,着力于书画造诣,人之中年已有大成,当然更加不同凡响。

元頔品鉴着萧禅师的字,不由得道:“果真是一字千金。少府中收有不少舅公的字画,父亲自然是十分喜爱的。”

萧禅师不禁挑了挑眉。

元頔随手捻起鸡距笔旁的一小块墨锭把玩,萧禅师迎上来,听他道:“一幅《山色晚泊图》竟惹出这些故事来,舅公也未曾想到吧?”

元頔醒来后听许培回报了阿空其人其事,当然无须再查便能想见元猗泽所往何处。父亲为他奔波至此,元頔自该感恩戴德,更不该心生怨怼。此前他呕血惊得众人大乱,直至太医说这是一口郁血才叫人放心下来。元頔想郁结既已吐尽,那便不能再多愁思。他醒来的消息想必有人已经递给了父亲,他如今要做的和这三年来别无二致,那便是留守京中静待。

只是萧禅师其人随同回京事有怪异。以萧禅师的性子和此前说过的话,他轻易是不会回洛京的,如今却忍着伤势一道北上。元頔猜想父亲临行前对他必有布置,于是为他安置居所着人留意,但听闻太子醒来后萧禅师并无动静,元頔心生好奇便来一探。

当日他出京一事隐秘,回京召太医院会诊便着实瞒不下去。储君之位事关国本,他明白,臣工们明白,皇帝自然更清楚。元頔几乎可以肯定,萧禅师身负之任必然同储位乃至皇位有关。

萧禅师素来不羁,如今忽生恭谨,非为畏惧那便是怜惜。元頔想,他何以对我心生怜意,只怕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内情。

萧禅师听了元頔的问话露出一副懊恼的神情叹道:“要我说独刘诩其人不无辜,余者却都有可怜之处,乃至我萧禅师也是。”

元頔点点头,却忽然搁下墨锭轻声咳了起来。许培急忙上前递上丹丸叫元頔咽下,抚着他的心口低声道:“殿下好些了吗?”

元頔摆手示意他无妨,而后又掩手咳了数下。萧禅师眼尖看到了元頔掌心似有血丝,猛地瞠目移向元頔周身,迟疑道:“殿下箭伤大好了吗?”

元頔笑了笑:“还好箭上不曾带毒。说来也蹊跷,太医院至今说不明白我是因何昏迷不醒,到头来只能推说是神思郁结血脉淤滞。”

“那醒来后这几日如何?”萧禅师又追问道。

元頔小心翼翼地将手掩入袖下,这个动作没有逃过萧禅师的眼睛,他心中一沉,复又道:“拔箭的情形我也听岑千秋提过,剜开那么大的口子必是大伤元气。我一闲散人,实不必叫殿下你这般费心。”

元頔闻言笑道:“你是贞懿太后族弟,亦是父亲至亲故交,既呼我一声‘好甥孙’,如今又何以这般拘谨?”

萧禅师想起元猗泽所遗手谕便一阵头大,眼神闪烁道:“非也非也,到了洛京规矩自然也不同。君臣有分不敢僭越。”

元頔正要说什么,忽然身形摇摆,萧禅师惊呼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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