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檀郎(21)

作者:夜雪湖山 阅读记录

“主子?”,檀琢冷笑,继而厉声问道,“谁是你的主子?”

鱼二的心绷紧了弦,他隐隐觉得,这话要是答对了,往后的日子就要与从前不同了。

咬了咬牙,鱼二道:“属下的主子,只是云州王,他既不是公主的儿子,也不是大虞皇帝的外孙!”

“你好大的胆子!”

檀琢怒喝,鱼二汗涔涔俯首跪着,不敢应声。

半晌,只听檀琢轻笑,“我喜欢有胆识的人。先给你个一等特使做,当好了差,以后还有你的好处——还是叫鱼二,我没见过龙,也没见过蛟,还是鱼实在。”

鱼二拜谢告退,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恩远王府上的两位公子,长公子檀琢是已故的恩远王妃所出,二公子檀瑞是恩远王后来娶的平妻、当今圣上的妹妹、北辰大长公主明婉所出。

同父异母,俱是嫡子,只能择一而从。

鱼二不看谁的母亲出身更高贵,他只看谁有本事保住云州百年基业。若是主子忘了自己是云州的王,只认当大虞的孙子,先吃里扒外了,云州早晚会被大虞一口口吞了,他们这些人背井离乡、异国做探,岂不都成了笑话?

鱼二走得踏实,檀琢从楼上看着,心情颇佳。

此行算是一箭……三雕?

只是可惜了那个叫冰绡的小姑娘,好端端一个妙人儿,还是要插在明丰那坨牛粪上,嗟乎!

檀琢轻叹,满斟一盏黄柑酒向窗外洒去,心道:谁教你是阮家的女儿?且以此杯酹你我相识一场吧,往后各有缘法,再不相见。

一叹未息,只听一声娇喝从楼下传来,“谁不长眼睛往下倒酒?淋着了我家小姐!”

书香门第

10 书香门第

阮信赴京上路,京城阮府早得了信,洒扫庭院、内外布置,忙了足有七八日,外面瞧着真有几分喜气洋洋、要做亲事的样子。

站在顺平街往南看,阮府一溜朱门绣户、青墙琉瓦的大宅子横卧着,堪堪占了大半条连元街,正门、角门都张挂了彩灯丝绦,日间云霞灿烂,夜晚灯火辉煌,真有个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族的气派了。

不过京中人皆知,阮家煊赫有余、底蕴不足。

阮家世代居住在京城郊外,半耕半读为生,虽自诩读书人家,其实不过是一户富农。

只是到了阮信的先父、阮云礼这里,阮家祖坟忽然冒了青烟,阮云礼竟连中三元,一举得了状元,带着整个阮家搬进京城,在连元街一角安家落户,直至今日。

最初,阮府不过是三进三出一处看得过的宅子而已,只因阮云礼读书在行、当官却不行,一辈子呆在翰林院里读书编书,最终在编修的任上致仕,既无滔天权势,也无泼天富贵,更没有家族帮衬,整个阮家不过就是普普通通一京官之家,在天子脚下,算不上多高的门第。

阮家真正兴旺发达,还是从阮信当了镇北大将军兼北疆都督以后,阖府鸡犬升天,宅邸也越修越大,以至如今竟占了大半条街,就是公侯王府也不过如此了。

常言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放在阮信兄弟几个身上正合适。

阮信一共兄弟四人,从上往下数,分别是文、武、信、义四个,他在家行三,是唯一一个弃笔从戎的。大虞重武轻文,加上阮云礼状元出身,更是一心想要四个儿子读书,将来科举取士、入朝为官,阮家才算是真正的书香门第。

孰料人算不如天算,阮云礼的四个儿子,一个个都是黄鼠狼下的耗子——在读书上未继承乃父分毫。阮文、阮武、阮义三个,好歹一辈子都安着读书人的分,偏阮信自小喜欢舞枪弄棒,彼时北凉边患猖獗,阮云礼一个不留神,就教他入了行伍,成了武人,令阮云礼深觉面上无光。

如今细数其余三个儿子,老大阮文靠着父亲的老脸,在户部谋了个差事,这些年又凭着阮信的关系当上了户部右侍郎,有钻营的心没钻营的本事,仕途也是一眼望到头的。

老二阮武自诩遗世独立之高人,孤傲狷介,不读孔孟、不作八股,只看诗词歌赋奇门遁甲一应闲书,结交些道士和尚之流,或焚香炼丹,或高谈阔论,整日没有正事。前几年也打着阮信的旗号,捐了个五品小官当,只是领着空饷,未曾到任一日。

四个儿子里,要数老四阮义最得父母之心。一则阮义相貌生的最好,斯文俊秀,人物风流,有几分翩然佳公子的意思;二则阮义为人乖觉,八面玲珑,心思九转,惯会讨父母欢心。如今阮义身上并无功名,单领着打理阮府上下事务的差事,四夫人赵氏跟着打理府中内务,夫妻两个一内一外,俨然阮府主事人,凡是来求阮家办事的人,必得先过了四老爷和四奶奶这关才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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