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17)

自打感冒了,我就没怎么去上晚自习了,大牙巡视自习的时候,还来宿舍里看过我,我想他可能是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故意逃自习,等确认完了,还让康赫赫拎了一大袋子苹果到我们宿舍,看到又大又红的苹果,我就有点儿感激他了。

其实,温琅与常征也往我们宿舍跑了一趟的。后来听米英说要不是她带路,宿管科的老师决计是不让他们进的。那天,我发烧烧得有点儿糊涂,吃了退烧药,发了一身白毛汗,就捂着大被子装死。

可我又清清楚楚的记得,温琅坐在我的床铺边上,柔声说:“怎么一下就烧成这样了,梁云舒,你可要快点儿好起来,我还等与十九中比赛的时候你去替我加油助威呢。”

我半闭着眼睛,一阵头晕目眩,只差没耳鸣了,我无力的笑笑,视线越过他,跟米英说:“我想喝点儿水。”

米英的水很快拿过来,我迷迷瞪瞪伸手去接,却碰到一个僵硬的手掌,有点儿湿润,我有气无力的说:“嘿,米英你啥时候练铁砂掌了?”

那只手很快将水杯塞进我手里,别别扭扭的问:“自己能喝吗?要不要吸管?”我猛然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常征紧抿着两片薄唇,目光瞥过我的脸,面色一片漠然。

我告诉自己,都是幻觉,然后喝完水又躺下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米英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自从上次吵了一架,那个康静云倒是不来咱们班上自习了。”

我“哦”了一声,继续看我的《英语词典》,米英抢过我的书,说:“我怎么觉得常征同学最近怪怪的。”我又“哦”了一声。米英急了:“老娘跟你说话呢,你公鸡啊,老喔喔喔喔的?”

“就算是鸡,我也是母鸡,这点儿常识都没有,米英你是无可救药了。”我摇头,叹了口气。米英皱了皱眉头:“你最近怎么老叹气?”我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我说:“我最近咳嗽的厉害,气短。”米英点点头,“一会儿下课,老娘陪你去校医院买瓶糖浆。”我笑了笑,又咳嗽了一阵,才赞她:“米英同学,你真是我的知己。”

也许我的咳嗽打扰到了常征,他不耐烦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阵,才把气势汹汹的语气放淡了些:“你就不能多喝点儿水吗?”

我冲他耸耸肩,十分抱歉的说:“等会儿下了课,我就去买。”

估计我的样子过于狼狈,他实在不好再继续为难我了,就递过来自己的保温杯:“借给你喝吧,你老这么咳嗽,真吵得人心烦。”

他的保温杯盖子是打开的,里面冒着腾腾热气,夹杂着金银花和百合的清香,应该是泡的八宝茶,他说:“快喝吧,不烫。”

他的眼神和八宝茶的汤色一样袅袅幽深,我赶紧把他的杯子推回去,半开玩笑的说:“谢谢,还是不用了,我们之前还吵过架,我怕你在水里下毒。”

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难辨,把水杯狠狠蹲在桌上,咬牙切齿的说:“我还真想毒死你。”

米英看着我跟常征唇枪舌战了半天,悄声跟我说:“常征最近喜怒无常,不会是要来那个了吧?”我说:“你是不是也快来那个了,所以才那么八卦?”

米英摇摇头,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我都四五个月没消息了,估计学习压力太大,大姨妈不屑光顾我了!”

下课的时候,还没等我跟米英去买糖浆,温琅已经把糖浆放在了我桌子上,他说:“我刚路过校医院,顺便帮你买了。”

美少年在我面前笑得不沾人间烟火,连我自己的心也跟着被涤荡的不染纤尘,我诚心诚意的问:“温琅,我该怎么谢谢你?”他悦耳的声音彷佛带着些柔软的期盼:“快点儿好吧,球赛的时候去替我喊加油。”

我逞强的说:“就算不好,也能去替你加油的。”

球赛那天,我跟米英去当拉拉队,因为天凉,我又发着烧,总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赛场很大,观众席上有上千人,温琅根本没看到我们,当然,我们也看不清楚他。

米英倒是很兴奋,她说:“老娘还从来没有看过正经的足球赛呢。”

我抱紧自己的双肩,打着冷战说:“之前还答应温琅借个扩音器来替他喊上两句呢,现在看,就是拿了扩音器来喊他也听不到。”

米英转了转她古灵精怪的眼珠子,说:“我们去广播台投个稿子,给温琅助助威呗。”

我说:“好。”

米英不顾我的感冒发烧,坚持让我执笔,她只负责跑腿,我正浑身无力,让我跑腿根本没戏,于是,我就咬着钢笔帽绞尽脑汁的写了几句话,写完又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米英去校台投稿了,我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座椅上只觉得面前越来越模糊,那些晃动的身影都成了马赛克,于是我就很不合时机的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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