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46)

我嘴里咬着桔子,停了半天,才慢条斯理的说:“已经吃完了。”

大牙这个时间来教室巡视特出乎人意料,因为考试完教室里几乎没什么人,大家不是要收拾东西回家,就是去机房上网了。

教室里总共有十来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在无所事事的吃桔子,他当然就十分不善的冲着我来了,我甚至考虑了两秒钟,要不要送他个桔子吃。

路过常征他们那排的时候,大牙看到常征正在改我的画,就停下来多看了一眼,就那么一眼,他的脸立马就黑了,问常征:“你画的。”

常征倒是挺诚实,“梁云舒画的,我帮她改改。”

我站起身想看看到底常征改成了什么样,值得大牙这么翻脸跟翻书似的,这一看,我也差点儿气炸肺,我的白天鹅旁边多了一只黑天鹅,虽然还没画完,但雏形已现,黑白两只天鹅亲密的交颈而卧。我心里哀叹一声,这不是关键时刻火上浇油吗?

大牙也没废话,可能当着其他同学的面不好说,叫我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去班主任办公室的路上,我有好几次想逃跑,但惧于当前形势,还是没敢。

大牙扯着那张常征改了半截的画,说:“你想怎么解释?”

我吸了口气,说:“画是我画的,本来画着玩儿,常征同学看着不好看,就拿去改了,我也不知道他会改成这样。”

大牙盯着那张画上的天鹅,问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我直视着他,虽然心里并不十分有底,但还是很坚定的说:“我一直当你是老师,你要是三岁小孩儿,我就会直接告诉你,这幅画还真是寓意深刻,它描绘的是一个可怜的小天鹅被困在笼子里,快要窒息死了,居然没人理她……”

大牙拍着桌子,怒火中烧的说:“你就非得狡辩是不是,你就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是不是?”

我寂寂的看着大牙朝我发脾气,也懒得吱声,后来,他的声音终于疲惫了,说:“梁云舒,我求求你行不行,你跟常征都是好学生,我不想你们俩就这么白白耽误了大好时光……”如果大牙依旧坚持他强硬的态度,我可能还会继续顽抗,可是,他突然放低姿态用那么悲切的声音跟我说求求我,我的心就像被马蜂蛰了一下,无端疼的喘不上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原来,我眼里也可以酝酿出泪花,我擦了擦脸,发现腮边已经湿了一片,我最后一次跟大牙强调,“我没有,我没有做错什么,除了期末考试没考好……”

大牙痛心的瞅着我,满脸无奈,他看起来居然比我还伤心,“梁云舒,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说:“好。”

我自己看着办的结果就是直接跑回教室,拉上常征就往大牙办公室走,一路上,还没忘了对他说:“对不起了,得麻烦你帮我去澄清一件事儿。”

我指着大牙跟常征说:“麻烦你告诉他,咱们俩有没有谈恋爱?”

估计常征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儿弄得很莫名,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我,再看大牙,始终没说一句话。

我被自己四面楚歌的境地弄得很尴尬,反复跟大牙强调:“我跟常征不可能谈恋爱,也不会谈恋爱。”他喜欢的人明明是康静云。

当时,常征的脸色太难看,苍白的甚至看不出血色,他一直定定的瞅着我,深邃的眸子里似乎藏了千言万语,有悲伤,有无奈,有失望……我不知道我那时候如果真扯出康静云,常征会不会找我拼命。

但,我跟常征的表现大牙很满意,他松了口气,问常征:“你看到了?”

常征微仰着头,用双手蒙了脸,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消瘦的背影却无端令我心乱如麻。

寒假前一天,我十分诚恳的跟常征道了歉,大致解释了大牙对我跟他的误会,并表示这件事儿把他牵扯进来很不好意思云云。说道后来,我抬头看常征,见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就赶紧打住了。

沉默相对了半晌,他终于不再怀恨,甚至对我笑笑,问我寒假会不会离开鼎城,我如实告诉了他我的安排——去厦门过年,于是,常征让我留个QQ号,便于寒假他临时通知班里的活动安排。

我爽快的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六位QQ号,趁我写字的功夫,常征说:“又要有大半个月见不到了。”

那年寒假,温琅有比赛,跟校队去了大连,所以送米英去车站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任务,我在车站买了两个甜筒,米英一个,我一个,大冷天吃这个可能真让人无法接受,路人纷纷给我们行注目礼。

米英把她的棉手套给我戴上,说:“你去厦门过年别忘了给老娘带好吃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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