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56)

我摇头否认:“就是自己做着玩儿而已。”

那年,我用红枫和银杏的叶子做了很多枚书签,每一枚都花了不少心血,其中的一枚上还刻画了只曲项天歌的白鹅,我把书签夹在常征送我的那本《红楼梦》里。

康静云在上海的日子过得应该还算风生水起,我给舅舅打电话的时候,听他提前来,“静云说很喜欢上海高校的氛围,你舅妈不放心,前些日子去看了看,她挺好的,比在鼎城的时候胖了些。”我说:“那就好,她不小了,会照顾自己的,您跟舅妈别总担心她的事儿,自己多注意身体。”

电话末了,舅舅小心翼翼的问我:“上了大学,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我说:“这方面问题,您还是多关心一下静云吧!”

舅舅接着说:“我们云舒可是最好的。”

我笑呵呵的跟舅舅说:“您可真会老王卖瓜啊!”

学期末,我比温琅早放寒假,温琅问我要不要等他一起回鼎城,我告诉他我去厦门找我爸妈过年,等过了春节再回去。温琅遗憾的说:“康赫赫他们年前组织同学聚会,你不能去太可惜了。”我说:“班里那么多同学,少我一个似乎不大看的出来啊。”

温琅感慨:“班里这么多同学,可就只有一个梁云舒。”

那年春节,我并没有很早去厦门,而是一个人在北京闲逛了很久。

我去了故宫、天安门、天坛、圆明园、颐和园等地方。

冬天的颐和园一点儿都不像书里描写的那么漂亮,甚至有些萧索。我穿着厚重的棉衣,带着棉帽,一个人站在昆明湖畔,迎着凌冽的寒风,每呼吸一下都觉得痛不堪言。

原来不是不思念,而是假装不思念。

过了春节从厦门回来,我去鼎城看望舅舅舅妈。

早知道,既然回鼎城少不了见到康静云,半年不见,康静云居然圆润了不少,她望着我,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评判,有几分倨傲的说:“都说京城水土养人,你瘦成这样,看来传言不实。”我懒得接她的话,只说:“又不是梦回大唐,我非要长成你这么丰满干嘛?”

康静云狠狠白了我一眼就不再开口,继续织她已经织了一半的围巾,浅驼色的细羊绒线,用粗扦子打成元宝针,不得不说,康静云的眼光和手艺都不错。但这么一条围巾,肯定不是织给舅舅的。

回舅舅家第二天,正赶上农历的正月十五,一早起来,舅妈就开始收拾屋子,把楼梯扶手都擦得光可鉴人,我问:“这是干嘛?”大扫除也不带这么彻底的呀。

康静云抱着双臂对我笑得神秘中带着几分诡异:“今天常伯伯一家过来做客。”鼎城姓常的可不多,最赫赫有名的当属常征同学他爸,鼎城的市委书记常松岩。

吃过早饭,我找了个借口去大钟寺广场转了一圈,中午又打电话回去说在外面有点事儿,不回家吃饭了。

离开鼎城半年,最惦念的就是慈云阁附近那家牛肉面,红烧牛肉和牛板筋都香烂酥软,我点了一碗面条,慢吞吞的吃了大半个小时,最后连面汤都喝光了,还意犹未尽。

后来,在面馆给温琅打了个电话,问他下午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大牙?

于是,我跟温琅提着一大兜子苹果在元宵节的下午去大牙家消磨时间了。

大牙一个人住鼎城,两室一厅的房子收拾的还算干净,就是书桌上堆的试卷挺凌乱,看来大牙这个假期过得不怎么清闲。

大牙把我们带的苹果洗了一盘,我跟温琅边吃苹果边和大牙聊天,都是聊学校里的事儿。后来,大牙又去洗了两次水果,直到我们把带去的苹果都吃光了,才从大牙家出来。

本来大牙要留我们晚上一起吃饭的,不过后来考虑到他第二天还要上班,我跟温琅就没好意思让他请。大牙把我们送到门口,见温琅走在前面,就只跟我说:“你跟温琅关系不错嘛!”我说:“高中前后桌,现在大学又离的近,当然会不错啦。”大牙嘀咕着:“最近有没有跟常征……他们联系?”我笑起来,“没怎么联系,您怎么现在还操心这事儿?”大牙悻悻的搓搓手,说:“怎么说,我也当过你们班主任啊。……以后有时间,多跟高中同学联系联系!”

从大牙那儿出来,我跟温琅又在行之书店逛了一圈,他帮他表弟挑了一本计算机C语言工具书,问我实用不实用,那时,我正盯着书架上一本《封神演义》出神。

温琅问我要不要那本新版的《封神演义》?我笑了笑,告诉他自己其实有一本不错的老版。出来一整天,我估摸着舅舅家的客人也该回去了,就跟温琅在广场路说了再见,末了还约好过几天开学一起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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