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67)

九月底,温琅他们宿舍一个同学过生日,让大家带家属去出席KTV,温琅给我打电话,我琢磨了良久,还是说:“让我考虑考虑。”不是考虑时间,是考虑我要不要跨入他的家属行列。我与温琅的关系一直维持在进退皆宜的境地,是朋友,更亲密,似恋人,未满。

就在我恋恋不舍收起宿舍养花的白瓷瓶,下定决心要给温琅一个交代的时候,却先接到了温琅要出国的消息。学校交换他们整个足球队去意大利留学。这个消息还是杨邑师姐告诉我的,说在他们学校的BBS上传疯了,伤了好多年轻少女的心。可是,温琅却从来没向我透露过一个字。

我站着宿舍楼里远望如血夕阳,耳畔的电话里传来米英一惊一乍的声音:“老娘在浴室门口摔了个狗啃泥,你猜怎么着?”我漫不经心的问:“怎么着?”

米英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学究他居然拿他的笔记本电脑砸在老娘的脑袋上,砸了好大的一个包……”米英一直跟他们学校一个年轻教授叫学究。

我问米英:“他干嘛砸你?”米英说:“谁知道?他那种怪咖干啥事儿都不新鲜。”

听米英唠唠叨叨的说话,我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挂了米英的电话,我给温琅发个短信,“你说大家去KTV我该穿什么好?”

温琅回了句:“你穿什么都好看。”

温琅的社友我见过,广东人,说粤语,完全没有南方人的精细,长得人高马大,比温琅还高。他们见我跟温琅手挽手,纷纷起哄:“你们俩今天一定要来个情歌对唱。”

我虽然扭捏,却并不怎么害羞,问他们:“要唱那首?”

寿星佬点了一首《滚滚红尘》,我调侃他说:“这么老的歌,你还好意思拿来为难人?”

他红着脸有点儿着急,看了看温琅,然后指着我说:“小丫头别得意,后面要点的还多着呢。”

于是,我跟温琅对唱了一首《滚滚红尘》,只是唱到后来:“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我的眼睛就模糊起来了。温琅脉脉的注视着我,伸出手轻轻擦拭我的脸,他的叹息声被音乐掩去了,唯留下指尖的温柔。

歌声渐止,周围的几个人开始起喊:“吻她,吻她……”

我闭上眼,等着温琅的吻落下,可是温琅只是在我耳边喃喃的说了一声:“谢谢!”

那天的KTV大家玩儿到很晚,我第一次夜不归宿,给杨邑师姐打了个电话请假,杨邑师姐说:“你不是跟温琅一起出去的吗?还请什么假,快滚,别打扰我们睡觉。”

我哀怨的对着电话嘟囔:“居然一点儿都不关心我的死活。”

温琅的宿舍也回不去了,大家就在外面的宾馆开了两个房间,女生们都回去睡觉,男生聚在另一间房打牌。

我晚上喝了不少啤酒,根本没怎么吃东西,上了几次厕所后肚子饿得开始骨碌骨碌叫。于是又爬起来去商品部买吃的。外面的走廊里特别安静,连灯光都静谧柔和。

温琅就那么突兀的坐在走廊的地毯上,修长的腿随意蜷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失意落拓。我轻声唤了声他的名字,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儿喑哑。

温琅慢慢转过头,看到我的一刹那脸上却闪出暖暖的笑意,他指了指我身上披着的床单,问:“你要扮演夜游女神吗?”

我挨着他坐下,拍了怕手说:“我总不能披着棉被出来夜游吧。”

温琅笑起来,即使在这样的境遇下,他的笑容依旧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那晚,我跟温琅并排坐在一起,说了很多话。

我记得他说:“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一切你都会在意,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有时候,想自欺欺人都不能。”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蹭了几下,想找个舒适的位置,可是没找到,我失落的叹了口气,说:“温琅,我们在一起吧,以后,我会好好喜欢你。”温琅不回答我的话,只说:“别忽悠我,我还分得清友谊和爱情。”他还是拒绝了我,我却是松了口气。

大二第一学期末,温琅终于要去意大利了。

我去帮他收拾行装,他宿舍里的同学都不在,就有我们两个人,我觉得气氛有点小尴尬,就开玩笑的问:“你现在不会还将臭袜子塞在床铺底下吧?”

温琅站我身边,随意的将上搭在我的肩膀上,挑着眉说:“你果真还记着呢?”

我呵呵笑着追问他:“你高中的时候不就喜欢这么干?”

温琅不置可否的说:“都是常征栽赃嫁祸,那时候,他就看不得我在你面前表现好。”

我说:“提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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