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朝五(26)

作者:季阅 阅读记录

“果然。”乔谨挣动了一下,“放开我。”

路评章终于从床头柜里发现了烟,拿了一根点燃吸了几口,然后把烟雾缓缓吐出,借此平复他暴躁的心。

乔谨盯着他,低低地重复:“放开我。”

“放开你,”路评章吐出烟,一把掀开被子,看着他全身的光景,伸手卡在他尝试后退起身的双腿之间,“然后呢?”

乔谨躲了一下,没躲开:“别碰我!”

“连碰你一下都不能碰了?”路评章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升高,“以前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

“滚,”乔谨伸手要打,刚一动就被绑带勒回原位,他出离的愤怒起来,“你既然把我当成路柏杨,为什么又要跟我上床?”

他接连质问道:“那我到底是要当路柏杨,还是乔谨?”

不等路评章答话,紧接着他就自己否认了:“不对。我从来不是乔谨,你一直把我当成路柏杨。”

路柏杨,路柏杨。他只知道说路柏杨。

路评章火大地按灭烟,两下将他腕上的绑带解开,不等他起身就将他翻身按到身下。

他轻轻揣摩着他发红的腕骨,倾覆下去的胸膛十分危险。

“一开始没有告诉你移植的是路柏杨的眼角膜,是因为人性太过贪婪,我不想节外生枝。”他朝着他吐出最后一口烟,把领口的扣子一颗颗解开,“后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一旦告诉你,你肯定会多想。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你就瞒着我,我当初有没有给过你机会?”乔谨连声调都变了:“路评章,你别碰我!”

“我为什么不能碰你。”路评章把衬衫脱下,又把皮带解开,挨着他耳朵低声答,“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乔谨没有同之前一样因为改变不了就沉默顺受,他这次反应比任何一次都激烈的多:“路评章!”

路评章伸手卡住他的下颌,将他要开口的话变成含糊不清的唔声。

拆开的安全t盒子就在床头柜上,但是他没打算伸手去拿。

乔谨被他手指的温度烫到了,察觉到他想干什么之后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路评章一手按着他,不容置疑地推进着。

乔谨觉得自己应该受伤了,因为他很痛。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路评章停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 他和心理医生再见面的时候是在几个月之后。

他们仍旧坐在上次的位置上,办公室里的布置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连医生的外套都是上次那一件。

“路先生, 好久不见。”心理医生跟他打招呼, 这次率先道, “您看起来有些苦恼。”

路评章皱着眉,眉间都是不耐。

他这几天应该过得很糟糕,虽然着装仍旧干净得体, 但是心理医生从他身上闻到了烟味和酒味。

路评章在漫长的沉默中终于说:“我亲了他。”

心理医生听出了他的后悔和懊恼, 她沿用着一如既往的倾听姿态,对着路评章报以包容和鼓励的视线。

过了许久, 路评章才继续说:“还起了生理反应。”

心理医生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她的声音永远那么有条不紊和温柔:“这是正常的。成年人之间, 这很常见。或者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产生爱慕的心理, 就会想要占有。”

路评章伸手捏了捏鼻梁, 放下手去的同时他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时间。

“您多长时间没回家了?”心理医生说, “您又开始焦虑了。”

“十四天十九个小时了。”路评章又看了一眼手表, “我可能需要一些药。”

心理医生没有给他开药, 继续着这场对话,“您对乔谨产生感情,导致您想跟他进行一些亲密接触, 这很正常。”

“这不正常。”路评章烦躁道, “他是我的弟弟。”

心理医生第一次明确地露出了不赞成的表情。

“那路柏杨是谁呢?”她轻声问。

路评章愣住了。

从来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哑口无言,无论是在谈判桌上, 还是任何一处名利场内。

他脑海里似乎正在进行艰难地斗争, 解开两颗扣子的领口无力而颓废地下垂着, 跟各大新闻采访上面意气风发的照片相差甚远。

路评章又看了一眼时间, 随即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立刻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心理医生的眼神第一次像一个需要帮助的患者。

“如果我今天再不回家的话,乔谨明天就要搬走。他以为我讨厌他才不回家,我怎么可能讨厌他。”他痛苦地问,“乔谨不是路柏杨。我怎么才能不把他当成路柏杨?”

“他从来就不是路柏杨。”心理医生笃定地告诉他,“您心里将乔谨嫁接的对象一直都不是路柏杨,而是家人。这和您对他的感情并不冲突,您从他身上得到‘家’的温暖和陪伴,从而产生安全感、依赖感和归属感。”

她稍稍停顿,建议道:“只是我必须要提醒您,这种依赖感如果过重,在将来你们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对您会很不利。”

‘现在’路评章都没有掰扯清楚,更不用提什么‘将来’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钟了。

如果他现在离开公司回家,就能赶在太阳下山之前看到乔谨坐在布满阳光的吊椅上看书。

他已经连续很久很久没有看到那幅深植于脑海中的画面了。

光会打在他身上,尤其是挺直的鼻梁和暖阳一般的唇。

他想狠狠亲在那上面,在阳台上,客厅里,卧室的大床上。

再晚一些,夕阳就会下山,光也会消失。

去他妈的。

乔谨从来都不是路柏杨。

他不会想亲路柏杨,也不会想睡路柏杨,那些画面的对象他只能想到乔谨。

乔谨只是乔谨。

心理医生微笑着鼓励他:“眼下您是幸运的,乔谨是一个很适合您的对象。恭喜您,拥有了自己爱的人。”

路评章决然起身,追着夕阳回到家,在余晖落尽后打开大门。

夕阳已经消失,乔谨没在吊椅上看书,而是坐在沙发上。

不过没关系。

他在哪里都可以。

.

路评章好不容易把自己掰明白,他决不允许乔谨陷入同样的境地中去。

可乔谨已经陷了进去。

时隔三年,他躺在床上,手腕上的绑带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圈交错的红痕。

他彻夜不睡,把三年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反复捋顺,望向路评章的目光远比他当初望向心理医生的要悔恨和痛苦。

他没办法。

他无法一边用着路柏杨的眼睛,享受着路评章无微不至的如兄长般的照顾,被当成一个替代品。

一边又跟他的大哥在床上做这种事。

他看向路评章的目光中带着祈求。

他从没有求过路评章。

路评章打断他混乱的思绪,试图理顺和安抚他:“我一直知道你是乔谨。”

乔谨根本不相信他,别过了脸。

路评章这次没去动他,而是轻轻摸了摸他昨晚在床上硌红的下颌。

乔谨同样躲了一下,他没办法,他开始抵触路评章的触碰。

乔谨没有伤害自己的眼睛,而是开始拒绝吃饭和交流。

最让路评章焦躁的是他开始频繁望向手机等待付霖啸的来电,还有整夜的失眠。

这跟他当初的症状太像了,他不得不采取一些积极的做法,把当初的心理医生请了来。

心理医生的变化不大,良好的皮肤状态和整齐温婉的发型,让她一如既往地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

她第一次出现在路评章家里,隔了三年,第一次见到乔谨这个人。

路评章在她的建议下走出门,乔谨看着他关上门,收回视线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心理医生坐在他对面,看见了他脖子上未消褪的痕迹,但是视线并未在那上面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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