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188)

易承烈看着易清鸿手中的令牌,倒没有半分震惊,而是冷冷的笑了,慢慢的从手中抽出一卷黄绫,“先祖令牌只是对太子人选的初定,终究算不得正式。易承烈以先皇遗诏继承大统,不知皇兄可有异议?”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有人忍不住的发出低呼声,百官跪地,迷茫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移,谁也不敢说话。

易承烈手腕一抖,黄绫散开,他的声音稳稳飘开,“皇子易承烈性格恭谦,正直刚阿,励精图治,睿智敏明。百姓称颂,文武拥戴,即日册封太子,执掌朝政,钦此。”

鲜红的大印在众人眼前飘过,我在被人遗忘的角落中轻轻扬起了唇角。

易清鸿,江山帝位,你可还有办法争夺?

98 圣旨真伪 兵戎将起

群臣惘然,面面相觑,众色皆有,百相丛生。

想笑,笑不出,只觉得犹如闹剧一场。

没人注意角落中还有一个根本不该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女子,或许开始有,只是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这一桩接一桩的事情打的昏了方向。

支持易清鸿,还是支持易承烈?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一旦站错了边选错了人,毁掉的可不仅仅是仕途远大,甚至还有身家性命。

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犹如睡着般的沉默。

等待,等待着二位皇子之间究竟谁胜谁负,为人之臣,只须暂守本分,便足矣。

我看着那高举着的诏书,鲜红的朱砂玉玺印清晰的让人不可能看错,那么的夺目,那么的凛然在上。

我早就说过,易承烈一定有拿到传位诏书的能力,有今日之变一点也不稀奇,易清鸿的能力我也见识过,若不是步步为营,处处陷阱,又怎么可能在朝堂之上逼他面对诏书,承认太子之位易主的事实?

人在朝中,他再不可能重返陪都,易承烈不会再给他起兵造反的机会。我说过,要他心服口服,要他看着帝位被他人坐上,要他眼睁睁的盯着最在意的东西从手中滑落。

易承烈的脸上已经有了得意,这一次他看着易清鸿手中令牌时,不再敬畏,不再胆怯,反而挑衅般的开口,“皇兄,先祖令牌本该尊敬,只是这圣旨代表圣意,是不是更应该尊崇呢?”

易清鸿不过淡淡的笑笑,这反应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当然。”他和煦点头,“父皇之命,天子之令,自然是应该尊崇至上的,天下无人能驳,不然岂不是欺君之罪了。”

“那就好。”易承烈拿着手中的诏书展开,“父皇殡天,遗照我为太子,皇兄是否要欺君犯上呢?”

这一句欺君,语带双关,说的好不狠毒。

“不敢。”易清鸿平静中的凝望易承烈,那目光顺着易承烈的肩头越过,停落在我的脸上,“不尊圣旨,枉顾君意是欺君之罪,不知道假传圣旨,虚拟遗诏又算什么?”

“你什么意思?”易承烈声音忽然大了,带着浓浓的怒意,“皇兄还想做困兽之斗?”

易清鸿笑了笑,“大殿至上,我岂敢?”

停了停,又忽然加了一句,“既然这是先皇遗诏,我请求所有百官皆仔细过目查探,可否?”

易承烈沉吟了下,重重点了下头,“可以。”

他双手捧着遗诏,在百官面前慢慢行过,将那卷黄色的绫布在众人面前近距离的缓缓挪动。

每个人都低头讷讷,不敢言不敢看,而易承烈仿佛胸有成竹,特地展示到他们面前,停留几个呼吸,再移开。

他神色肃穆而行,易清鸿只是背着双手,双目饱含深意凝望我,根本不管易承烈接下来会有如何的行动。

气定神闲,这就是他,无论任何情形,无论任何状况,最容易看到的就是他这副表情,也是最让我心头不安的神情。

他不是神,他也有情绪,无论如何掩藏,眼神中多少还会流露几分,以我对他的了解,有一分就足够捕捉了。

可是,从易承烈将圣旨捧到百官面前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却看不到半分改变。

这,不是压抑着的淡定;这不是刻意做作的平静;更不是假装的从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我看到,随着易承烈行的步数越多,他眼中的坚定也就越深。

成竹在胸!

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他。

对易承烈的坚信也在他这般的表情下开始松动,染上怀疑。

我将目光投射向群臣,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当那圣旨在中书令面前晃过时,我看到了那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圣旨,目光瞬间一窒。

很微弱的变化,就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若不是我一直观察,也看不出这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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