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57)


杨芙林很快镇定下来,"你好。"笑容有些勉qiáng。她非常明白自己此刻尴尬的处境,识相地说:"左学没事就好,我走了。"没有跟左思道别,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车子掉了个头,快速离去。
其实这是yù盖弥彰,哪有人离开不打招呼的,又不是山野村妇,不懂礼节。
钟笔暗暗吁了口气,再怎么不放在心上,碰见这样的事总是不愉快的。她牵着昏昏yù睡的左学,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左思以为她不高兴了,连忙追上去,扯住她手臂,"做什么?"敛眉垂眼、小心翼翼的样子,有几分低声下气。
她淡淡地说:"夜深了,当然是睡觉。"
左思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明白过来她没有回左家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才说:"我没有让她来。"这样解释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钟笔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连忙摆手,"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何必添乱?你知道我本不想回香港的。"
左思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他示意司机下车,扶住车门,转头看着钟笔,冷声道:"上车!"钟笔吃了一惊。来港后,她几乎不曾见过他亲自开车。但她还是摇头,"不必了,我和左学在附近随便找一家旅馆就好了。"
左思冷眼看她,压住满腔怒火说:"旅馆难道有家里舒服?你不在乎,也得为左学着想,他病成这样,感冒还没好就被你qiáng行带出医院,你还想让他住那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万一再染上什么病菌呢?"
钟笔本想反驳,住旅馆怎么了,也没见谁住一晚旅馆就翘辫子的!可是见他额角青筋绽出,神qíngyīn郁,很可怕,刚要吐出的话立即咽了回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懒得跟他计较。她走到另一边,乖乖上车。
一路上,左思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前面,车子开得很平稳,几乎没有颠簸。左学jīng神不济,很快窝在她怀里睡着了。钟笔不愿吵醒他,只得抱他出来,有几分吃力。左思拿着她的包包跟在后面,也不管车子,摔门进来。
钟笔不理他,自顾自上楼,安顿好左学便去洗澡。她跟左思早就分房睡了。
临睡前,她想给张说打个电话,告诉他左学没事,免得他挂心。不想用家里的电话,她打开包包找手机,这才发现护照、手机、各种证件全都不翼而飞,而信用卡、现金却在那里,分文不少。
她惊呆了,随即明白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
她冲下楼去找左思,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她没想到他卑鄙至此!
第二十四章 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书房门没关,左思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等着她来算账。
钟笔一脚踹开房门,双手叉腰,其状如泼妇,横眉怒目地指着他鼻子问:"我的护照呢?"
左思瞟了她一眼,"先由我保管,你在家好好照顾左学。"
钟笔快气晕了,胸中的一口怒气不得发泄,又烦又躁,奔过去见什么摔什么。一脚将玻璃茶几踢到地上,摔得粉碎,由于穿着拖鞋,脚尖都踢痛了;转而摔台灯闹钟相框,玻璃碎片溅到她自己身上,差点儿破了相。她双手挡在脸上,心有余悸,犹不放弃,然后朝他扔抱枕,泼妇骂街一样大喊大叫:"我的护照呢,我的护照呢?把我的护照还给我,把我的护照还给我!"见他悠闲地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她更加气了,怒从心头起,一头冲过去打他。
她没有见过比他更无耻、可恨的人。
没有证件,她连门都出不了,更不用说离开香港了。
左思一开始任由她又拉又扯、又捶又打,只当她是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胡搅蛮缠。可是当她的指甲在他脖子上划出长长一道血痕、十指专门朝他软肋处掐时,不由得动怒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他明天没脸出去见人,早成猪头了。他一跃而起,抓住她的双手,一把将她摔在地毯上,没好气地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暂时哪儿都别想去。"
钟笔被他压住不能动弹,血液全往脑子里冲,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她偏不,她偏不,她偏要离开香港,离开这个让她痛不yù生的地方!挣扎无效,哭闹无用,她心一狠,对准他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女人打架能有什么?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不外乎抓、捏、揪、扯、咬,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
左思吸了口冷气,疼得皱起眉头,冷冷地威胁她,"你再咬,我让你连家门都出不了!"钟笔本来想象征xing地咬一口就算了,听得他这么一说,更加气不过,激起了火xing,双手抓紧他手臂,张着血盆大口,啃骨头一样狠狠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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