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34)

一个高大结实有如健美教练、扎长发的男人从卧室走了出来。

“这是于波,这是舒畅。”谢霖为二人介绍,但很不具体。

男人甩了下长发,打量了舒畅几眼,眉耸了几耸,没多说,转身又进了卧室。

舒畅心中一怔,于波看上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吃饭了吗?”谢霖不提舒畅的伤口,把她拉到餐厅。

舒畅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谢霖给她煮了碗面,心不在焉地瞟着卧室,“吃完去冲个澡,浴室里有干净的睡衣和毛巾。”

舒畅一声不吭地坐在餐桌前吃面,突然嘀咕了一句,“他小你许多。”

“找朋友又不是找老公,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谢霖妩媚地一笑,“如果不想找常期饭票,或想升职加薪,干吗委屈自已找个老头,忍着恶心,盯着一张长满老人斑的脸,早晨醒来,看着流满口水的枕头,幸福呀?我有房有车,有银子,不图男人其他的,只图个年轻、健壮、帅气,错了吗?”

舒畅咬着筷子,无言以对。

谢霖拍拍舒畅的脸颊,等她目光不再发直时才说:“男欢女爱的事,有时非常简单,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你不怕他欺骗你?”

谢霖摊开双手道,“他骗我什么?我又不要他许我一辈子,合则聚,不合则散。”

“那你和他一起,就纯粹是身体吸引?”

“不,我还欣赏他的才气。”谢霖转身跑进书房,出来时手里拿了叠照片。

照片中有皑皑的雪山、苍茫的沙漠、夕阳下奔跑的羚羊、烟雨蒙蒙中的小石桥、春天盛开的油菜花、小溪边洗衣的少女……

“这都是他的作品,怎么样?

舒畅不得不承认,照片中显现出一种大味之淡,还一点似有若无的忧伤。

“他马上要建一个自已的工作室,不在电视台呆着了,我准备做他的合伙人。”

舒畅看着谢霖兴奋得象个恋爱中的小女生,淡淡笑了笑。谢霖是个人精,把一帮广告客户玩得滴溜溜转,应该不会上当受骗。

“他……都出差很久了,今天才回来,我去看看他。”谢霖指指卧室。

“嗯,快去销魂吧,别管我了。”

“死丫头,”谢霖娇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急如星火地跑向了卧室。

卧室的门“啪”关得实实的。

舒畅一个人在餐厅中坐了许久,才去淋浴,没敢洗头发,找了个浴帽包着,站在蓬蓬头下,脖子像僵了似的,不易转动。

水开得太热了,浑身皮肤淋得粉红色,她才有种额外洁净的感觉,换上睡衣,累了一天,感到体力透去得厉害,躺下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舒畅被一阵呻吟声闹醒,她睁开眼睛,清夜如水,可以听见隔壁房间疯狂缠绵的动静。男人喘气如牛,撞击得c黄都在颤动,女人嘤咛婉转,不时冒出一两声惊叹。

当舒畅反应过来时,不觉脸红心跳,忙把被子蒙住脑袋,不由地想起自已曾经与杨帆的花好月圆。

在这方面,杨帆是温柔体贴的。

两人刚确立恋爱关系,他也是把她宠得象公主。有次她外出实习,说好傍晚到学校。谁知车在半路上抛锚,司机修了几个钟头才重新出发。到了学校,都半夜了,杨帆站在门岗处,头伸得象头长颈鹿。

“你干吗关机?不知道我会着急吗?”一见到她,他就劈头盖脸地吼道。

手机恰好没电了。她没有解释,默默跟在他后面走。经过植物园时,她突然在黑暗中抱住杨帆,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象小猫样柔柔地摩搓着。杨帆叹了一声,把她揽进怀里,低下头,疯狂地吮吸着她的唇瓣。

为什么这样的温柔短暂如烟花呢?

舒畅一把拉掉蒙头的被子,坐起来靠在c黄头,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已瘦骨伶仃的肩膀。

泪,又一次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好容易捱到天亮,舒畅轻手轻脚地梳洗好,回来叠好被子,又坐下来给谢霖留了张纸条,谢谢她的留宿,一会报社见。

她早早离开了谢霖家,是觉得一会儿三个对坐餐桌,面面相觑,实在是太难堪了。

雨后的早晨,空气清新,树木葱绿,大街上还没有上班的车流,现在去上班有点早,舒畅想去修车厂看看自已的奇瑞。

正站在路边拦车,手机响了。

“舒记者,好消息,台湾那边配到舒晨的肾源了,晚上就可以送到我们医院。”吴医生激动地说道。

“天啦,这真是太好了。”舒畅开心得叫起来,引来行人丢来一记白眼,“那就麻烦吴医生赶快安排手术,我今天就把手术费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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