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浅,且行且恋(3)

罢了,女子到了我这年纪,横竖得嫁人,与其届时嫁甚满身铜臭的商人或浑身骚味的文人,还不如就嫁个会武功的,偶尔比试几招,日子也好打发点。

再者,嫁给武状元,离我的江湖梦就更近了一点,我再多焚香念佛,若碰巧又遇到哪个神佛经过,顺道保佑一下我和夫君举剑齐眉地走跳江湖。

至于才子佳人那种折子戏的情爱,既然我算不上顶极品的佳人,自然也就不去妄想生死相许的荡气回肠。再者,生死相许本该是唬人的把戏,不然我爹哪有九条命去许他那九个姨娘?

说到我那九个姨娘,那还真是精彩纷呈,据说每个人都有研发出独特的招式来勾引我爹,有的叫声媚,有的筋骨软,有的姿势多……这些据说当然是宝儿告诉我的,丫鬟们私底下总是热爱交流各自主子的八卦的。

除了讨好我爹,这些姨娘们还变着花样儿来讨好我,昨儿一早三姨娘炖了银耳莲子送到我房里,午膳六姨娘炖了药膳给我,到了晚膳时间,九姨娘又令人送了人参鸡汤给我,就寝前我又收到了二姨娘的燕窝,这些东西我都礼节性地喝了一点,剩下的都进了宝儿的肚子,宝儿胸怀宽广,海纳百汤。

而据厨子阿刀的回忆,她们当年也是如此讨好我娘的,如此说来,倒也是一群心地善良的姨娘。

只愿我的状元郎夫君可别讨太多妻妾,宝儿实在经不起更胖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开新文~~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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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

唉,好累。我这都葬了几个时辰了!

这该追溯到今儿一早,我爹带着四姨娘和四五个丫鬟声势浩大地冲入我的闺房,把我从头到脚打理了一遍,还在我身上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都搽上了香料,竣工后我就犹如一只大香囊,芳香满人间。

然后四姨娘带我到庭院里,塞给我一把小巧玲珑的锄头,庄严肃穆地交代我:“浅儿,今个儿范公子会上门拜访你爹,庭院是去大厅的必经之路,你就在这儿葬花,他路过时你就用若有似无,哀愁而不哀怨的眼神看他几眼,谨记,是几眼,多了就显得不够矜持了。”

四姨娘是我爹的女人里出身最良家妇女的一个,她本是某朝廷命官的小女儿,祖传世袭的官邸家千金小姐,以才貌双全享誉京城,乃响当当的京城一朵花。可惜了家里有一兄长,烂赌成性,最终把他爹的乌纱帽也赌上了,还欠下一屁股债,差点被讨债的灭门,我爹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时间出现,趁火打劫地拯救了他们一家,于是四姨娘就以身相许了。四姨娘的话我向来是最听的,原因无外乎两点:一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怀疑,当年上门讨债的人是我爹派去的,父债女还;二是她以徐娘半老的年龄,身上还能不时散发出淡淡的哀,浅浅的愁,随时可以咳出血来的样子,我哪里敢忤逆她?

只是,这几个时辰下来,秋老虎晒得我汗如雨下,也幸好四姨娘有先见之明,我身上那些香料发挥了作用,这会儿汗滴脚下土才有香汗淋漓的效果。不过,她另一交代就委实难为我了,这若有似无愁而不哀的眼神,挺难意会的,再者我不识得这范公子长甚模样,来来往往找我爹谈生意的人又多,我看着像的都抛上一两眼,真抽筋。

“浅儿?”这掺杂着惊喜的声音让我一个哆嗦,娘咧,真霉。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兑出微笑,抬头对着来人笑:“柳公子,近来可好?”

柳季东,我爹最大的生意伙伴的二公子,我打自娘胎来就识得他,年幼时我和宝儿没少受他欺rǔ,后来我虽随着师傅习武,但答应了师傅不得让人知晓我的师承,一直忍耐着他。直至有次他抢了宝儿的糖葫芦并把她推倒在地,我用了师傅的细砂掌两招把他撂倒在地。不料柳季东有被虐的爱好,自此以后他成了我的忠实拥护者,一天不吃我几个拳头他就浑身不自在似的,还一心想娶我为妻,拳打脚踢都不跑。

“浅儿,你这么生疏做什么?”柳季东朝着我走了几步。

我连忙拖着锄头后退几步,还是陪着笑的:“我已与人订了亲,以后言行要谨慎些,以免落人话柄。”

“我这回来就是要来与伯父对质的,你明明已许配了我,何以还与那状元订亲?”

我望着他那张理直气壮的脸,把锄头往身后藏了藏,以免一时失手往他身上锄去。

“王小姐?”这及时出现的声音救了柳季东的小命。

我抬眼对上来人,这这这,俊美;这这这,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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