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他的国,她的宫(130)

心下起疑,凤兮不敢耽搁,转身便走。

却不知从哪个角落忽至一物直打她膝盖后侧软窝处,右腿瞬间一麻,立时跪倒在地,尚来不及咬牙,右手肘部又被袭击,同样软穴酸麻,似肘部被卸掉一般。

歪倒在一旁,感到有股气息逼近,凤兮就地一滚躲开一击,却也在才看清人的功夫,颈后已被不知名的力量重击。

黑暗,才是她接下来要面对的。

隐约的,似见到一少女孑孑独立,茫然望着远方,日出在左手边,投照于颊侧暖融融的,将少女的斑斑泪痕淡淡化去,然身后一阵哒哒声由远至近,蓦然回首,却见身着金甲男子坐于马上,一路而来,待少女盈盈展笑,张开双臂迎取,马儿却交错而过,承载那抹希望奔赴不见。

少女惊慌失措,一转身,赫然只见令一女子持刀砍来……

凤兮怵然惊醒。

这一年多来的接连突变似乎造就了她的警觉性,致使周身尚被麻药所控,意识已逐渐清晰。

脑中轰轰尚未理清来龙去脉,耳中只闻唢呐刺耳吹奏,欢呼声,吆喝声,身下颠簸震荡,触目红艳艳的大轿,摇摇曳曳的帷,这莫非是在嫁娶途中?!

——却不知哪家男婚女嫁,不知哪个糊涂丈夫娶错了娘子,更不知谁人陷害,是欲毁她名节,还是有心暗度陈仓。

如此招摇过市,即便府中得知她失踪之信,也断不会联想到花轿嫁娘。

尚记得在太妃殿中,那攻势凶猛,躲于暗处一击即中,令人防不胜防,料想该是对她习性路数了解之人,掷于麻穴使她瞬间失去还击之力,再即刻重击……是以,知己知彼,攻其不备。

渐渐的,凤兮脑中浮现几人:荥皇后、兰贵人、费忠仁。

余光轻瞄,身上衣物已换上粗布麻衣,凤兮不由担心贴身藏匿的绯玉、匕首等物是否一并被搜去,然更不知这帮人来历如何,敌在暗,如何应对,岂非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车辇摇摇晃晃毫不停歇,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个时辰,许是一时三刻,人声渐渐淡了远了,该是到了僻静处,却听轿外低低谈话声,陌生的异地含着口音。

一人说:“过了这段路就算离了京师管辖,你等化妆易容,切莫小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万不得耽误,早一日到达早一日成事!”

另一人回道:“有劳了,宫里还要您多担待,万一追查下来也好为我主子脱个干系!”

先前的人似有紧张:“你等放心,上面交代了,我等自不会怠慢,天色不早,请快快上路。”

这话一落,就听脚步渐近,凤兮连忙闭目,只觉身子被人托起抬入一更为幽暗处,待一切归于平静,却听不远处一声喝道:“驾!”

好一会儿,凤兮仍不敢抬眼,只轻嗅着周身气息,直至确定并无陌生气味才启了道眼缝,果然已身在通体青蓝色的马车中,摇摇晃晃,颠簸飞奔。看来这帮人以为下了迷药便可将一女子止住,并没有再行捆绑,但她此时却依然动弹不得,确实怕照这般疾驰,待有机会逃离时已远在异地。

正当担忧,车轮辗到石块,忽然颠起再落,吱吱呀呀,似要散架般,却听车帘外第三道声音阴冷低沉道:“沿途不便换车,小心些。”先前那人唯诺应了,听语气该是听命于此人的下人,而那冷声主人又似不愿多说,不知是怕暴露,还是生性冷淡。

这般摇摇晃晃许久,直至天黑,凤兮的手脚终能舒展动弹,马车却忽而转慢,哒哒行于静谧深夜中,额外清晰,待辗转停下时,就听帘外那冷声人道:“既然醒了,就请下车吧。”

凤兮一惊,想此人定是算准药力时效,正巧夜黑抵达,量她独自一人,手麻脚麻,于四下漆黑时难以逃远。

但既来之则安之,凤兮遂暗哼一声,撑着马车跳下,脚下不稳仍是一软,还未扶妥,颈后又是一麻,临晕眩之际心中暗骂:“好你个歹人!看我以后收拾你!”

接连两击,凤兮睡的并不安稳,再次醒来,似乎比上回功夫更短,触目白纱帐顶,周身温暖,可颈后酸麻甚为剧烈,足令她好一顿暗骂。

颊边突袭一道冰凉,她险些惊呼而出,连忙闪躲望向床边。

一只瘦削白净的手停在半空,顺延而上锦袍,青丝散发,那双慵懒的眸子随性坦然,噙着半丝笑意,半丝温暖,灼灼望来,堪比女子的妖娆面孔更显阴柔,这不是西平王么!

“奚云绶!”凤兮千算万算,如何揣度,也万万料不到会是早就逃逸京师,本该远在西属的反臣!

“一别数日,别来无恙。”一张嘴便又是这句,上次于承奚王府中,他也如此问好,衣冠楚楚,却来一手明修栈道,于众目睽睽之下夺走了兵马元帅之妻,所料算的还不是为了西属讨伐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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