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制造/大江东去续集(出书版)(238)

趁午休,罗庆抓住柳钧谈了很多产品宏观布局的设想,两人讨论可行与否。罗庆在柳钧面前有点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以前就是在柳钧眼皮子底下学技术,被柳钧一条一条地抓设计中的虫子,相当于光屁股时代就跟柳钧,反而少了顾忌,大不了说错再给捉虫子呗,早没面皮了。

但其实罗庆想的,很多是柳钧因思维局限而想不到的,而思路这东西,经常是外人一点就通,不点就永远不通,罗庆一说出来,柳钧胸中豁然开朗,将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前后一结合,果然是好办法。两人蹲在食堂说了好半天,又确定一条新的方案。走出食堂时候罗庆心中特有成就感,因此也特快活。

晚上去接崔冰冰下班,崔冰冰带给柳钧一个意外消息。据说杨巡最近贷了不少款,转到山西炒煤矿去了。还听说这两天煤矿所在地的市领导来本市考察,杨巡全套依仗,全程陪同,还挤在两市领导会晤之间,上了市电视台的晚间新闻。

“煤矿?跟他现有的产业有上下游关系吗?”

“需要有上下游关系吗,纯粹是资金运作,人际关系运作,是煤矿还是铜矿铁矿铝矿都没两样。不是说关闭小煤矿导致电煤紧张,我们经常断电吗。可是小煤矿是说关就关的吗,每一次政策的推出,无非是市场的一次洗牌而已,你不得不承认,杨巡此人头脑活络,抓得住机会。听说现在煤价飞涨。”

柳钧的脑袋好一阵子才转过弯来,他不得不承认,这方面比杨巡大大不如。

第 117 章

柳钧的脑袋好一阵子才转过弯来,他不得不承认,他这方面比杨巡大大不如。“我听东东说,他经常去澳门赌博,赌得不小,在那儿住酒店不用自己掏钱。你说炒煤矿与赌,是不是半斤八两,实质是一样的。”

“反正不是正经开工厂挣利润的,在你眼里都是末流,呵呵。杨巡嘛,去澳门一般人陪别人去的,既然去了,总得自己也下场玩几把,不能只做钱包。”

“什么啦,他自己也爱赌,以前严打时候,大冷天的还在荒郊野外聚赌呢,我跟东东有次撞到他们,差点儿打起来。”

“他那样的人,赌性肯定是很足的。不过主要原因我看还是他家里没太太管着,你真不知道,太太管着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哈哈。他死不死活不活拖着不离婚,彼此都不自在,何必。因为爱太太?还是因为与太太在儿女归属上相持不下?还是抠门不舍得割弃一部分财产给太太?”

“听他妹妹说,他为儿女读书受教育考虑,觉得应该让老婆在美国带着,可是他又不肯放弃儿女的归属,只好僵着。在本地办离婚,他若是不答应,他老婆哪怕再三头六臂,告到哪儿都没结果。做他老婆算是倒八辈子霉。”

崔冰冰奇道:“杨巡妹妹怎么连这种家务事也跟你说。你们在什么时间地点人物下说这些话?”

“哪天电话里说件什么事,顺便问起,她说了那么多。你别多疑,我没问题。”

“你要是有问题,就嘴巴扎严严实实不会让我知道有那么个人了。喂,我同学的采访怎么办啊,她今天中午又磨我半小时电话,害我没办法午睡。你就答应吧,是本市的正经日报,人家想上还得花钱买版面呢。”

“我都孩子爸了,他们五四专题找我干嘛,又不是六月六日台湾工程师节。你就告诉你同学,省市认定的新产品多,并不意味什么,马桶刷子圆头换方头,也是新产品。让他别影响你休息。”

崔冰冰不动声色地道:“我同学是男生,人家拿着电话对我灌蜜糖做公关,你说我怎么好意思放话筒。当然,他目的是隔山打牛,想找你采访。”

柳钧听了只得道:“让他找我爸,一样,我爸比我更健谈。最近股票低迷,他正无事可做。”

“适当时候,合适媒体,你还是应该争取争取的。尤其是日报,机关关心日报的人不少,你在日报露脸几次,好过你爸经常上门巴结。我看还是你自己跟我同学谈,我来安排,我会在场。”

“并不是我不愿接受采访,而是我们公司的成就比起我当年所在德国公司的水平……换句话说,我今天在日报上罗列的成就,如果让刚回国的我见到,会嗤笑夜郎自大的。我没脸这么做,一个工程技术人员首先得实事求是。如果东海一号成功,我倒挺愿意自吹自擂。”

“你这人,原则真多,好吧,我跟你爸一起接受采访,让你撇清。”

柳钧一笑,随即打电话给申华东,询问杨巡去西北投资煤矿的事儿。他很好奇,杨巡对煤矿开采运作一窍不通,哪来这么大胆子拍出重金占煤矿的边儿。结果申华东说这事儿本市不少人在做,在别人地盘上还组织了个商会,钱多的单独操作,钱少的合作操作,也不知道都嗅到什么腥味儿了。不过申华东提醒柳钧最好别打那边的主意,他去那边考察过,人治得不行,最可怕的还不是政策的朝令夕改,而是政策的随意解读。去那儿投资,纯粹是投资感情,加赌博,他认为像他和柳钧这样的人在那边都做不成事,杨巡倒是可能钻营出一片新天地来,而且一本万利。柳钧结束电话前随口问句有没有女朋友,申华东直“斥”柳钧变老男人了,柳钧听了大笑,以前还真不怎么关心申华东有没有女朋友,以前问的是最近有几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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