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说。

我和

暖暖的右手依然泡在水里且静止不动,好像空气中有种纯粹的气氛,只要轻轻搅动水面或是收回右手便会打乱这种纯粹。

「咋今天的嘴特甜?」

暖暖说,「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吃了炸奶糕?」「也许吧。」我说。

「吃了炸奶糕后,我到现在还口齿留香呢。」

暖暖笑了笑。

「我也是。」我说,「不过即使我吃了一大盘臭豆腐,嘴变臭了,还是会这么说。因为这话是从心里出来的,不是从嘴里。」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我看了看錶,决定打破沉默,说:「

暖暖,时间差不多了。」「嗯。」

暖暖收回右手,站起身。

我也站起身,转了转脖子,抒解一下刚刚久坐不动的僵硬。

暖暖左手正从口袋掏出面纸,我突然说:「等等。」「嗯?」

暖暖停止动作,看着我。

「你看,」我指着水池,「这水池像什么?」

暖暖转头仔细端详水池,然后低叫一声:「是蝙蝠。」「我们最终还是沾上了福气。」我笑了笑,「手就别擦干了。」走了几步,

暖暖右手手指突然朝我脸上一弹,笑着说:「让你的脸也沾点福气。」水珠把我的眼镜弄花了,拿下眼镜擦干再戴上后,

暖暖已经跑远了。

等我走到恭王府大门看见

暖暖准备要报仇时,右手也干了。

李老师带领大家到一僻静的胡同区,晚饭吃的是北京家常菜。

不算大的店被我们这群学生挤得满满的。

老板知道我们之中有一半是台湾来的,便一桌一桌问:「还吃得惯吗?」「是不是吃不惯不用给钱?」我转头问

暖暖。

「小点声。」

暖暖用手肘推了推我。

「是不是吃不惯……」我抬高音量。

「喂!」

暖暖急了,勐拉我衣袖,力道所及,桌上筷子掉落到地,发出清脆声响。

老板走过来,问我和

暖暖:「吃不惯吗?」「挺惯、特惯、惯得很。」

暖暖急忙回答。

「确实是吃不惯。」我说,「我吃不惯这么好吃的菜,总觉得不太真实,像作梦似的。」老板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拍我肩膀说:「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你非得瞎说才吃得下饭吗?」

暖暖的语气有些无奈。

「挺惯、特惯、惯得很。」我笑说:「好厉害,叁惯合一,所向无敌。」

暖暖扒了一口饭,自己也觉得好笑,便忍不住笑出来。

这顿饭很丰盛,有熬白菜、炒麻豆腐、油焖虾、蒜香肘子、京酱肉丝等,每一样都是味道鲜美而且很下饭,让我一口气吃了叁碗白饭。

李老师走来我们这桌,微笑说:「老板刚跟我说今天烤鸭特价,来点?」大家立刻放下筷子,拍起手来。拍手声一桌接着一桌响起。

看来我们这些学生果真沾上了福气。

吃完饭离开饭馆时,老板到门口跟我们说再见。

我对老板说:「欢迎以后常到北京玩。」老板又哈哈大笑,说:「你这小子挺妙。」我吃得太饱,一上车便摊坐在椅子上。

暖暖骂了声:「贪吃。」下车时还得让学弟拉一把才能站起身。

学生们好像养成了习惯,结束一天行程回学校洗个澡后,便聚在教室里。

学弟买了件印上福字的t恤,把它摊在桌上,大伙七嘴八舌研究这个字。

t恤上的图桉长这样:「琢磨出来了吗?」李老师走进教室说。

「还没。」大伙异口同声。

「右半部是王羲之兰亭序中「寿」字的写法。」李老师手指边描字边说,「左半部像「子」还有「才」,右上角笔划像「多」,右下角是「田」,但田未封口,暗指无边之福。」大伙频频点头,似乎恍然大悟。

「这字包含子、才、多、田、福、寿,即多子、多才、多田、多福、多寿的意思。」李老师笑了笑,「明白了吗?」「康熙的心机真重。」我说。

「别又瞎说。」

暖暖说。

「和珅才称得上是工于心计、聪明绝顶。只可惜他求福有方、享福有道,却不懂惜福。因此虽然荣华一生且是个万福之人,最终还是落了个自尽抄家的下场。」李老师顿了顿,说:「福的真谛,其实是惜福。」李老师说完后,交代大家早点休息,便走出教室。

大伙又闲聊一阵,才各自回房。

学弟回房后,立刻把福字t恤穿上。徐驰还过去摸了一圈。

「好舒服喔。」学弟说,「学长,你也来摸吧。」我不想理他。

「学长,我还穿上福字内裤喔。」学弟又说,「真的不摸吗?」「变态!」我抓起枕头往他头上敲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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