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哈哈大笑,徐驰和高亮也笑了。

我躺在床上,仔细思考李老师所说:福的真谛,其实是惜福。

如果说认识

暖暖真的是我的福气,那又该如何惜福呢?

第5节

一早醒来,走到盥洗室时还迷迷煳煳煳。

碰见学弟,他说:「学长,哈你个卵。」我瞬间清醒,掐住他脖子,说:「一大早就讨打。」「是徐驰教我的。」学弟在断气前说。

徐驰说这是他们家乡话,问候打招呼用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但看徐驰的模样又不像开玩笑。

如果对女生讲这句会被告性骚扰;碰上男生讲这句,大概会被痛殴一顿。

但总比那男生真脱下裤子请你打招呼要好。

在食堂门口,李老师跟张老师商量一会后,说:「咱们今天到外面喝豆汁去,感受一下老北京的饮食文化。」我问

暖暖:「豆汁就是豆浆吗?」「当然不是。」

暖暖说,「豆浆是黄豆做的,豆汁则是绿豆。豆汁就只有北京有,别的地方是喝不到的。」「好喝吗?」我又问。

「准保让你印象深刻。」

暖暖的表情透着古怪。

我觉得奇怪,问了徐驰:「豆汁好喝吗?」「会让你毕生难忘。」徐驰脸上的神情也很古怪。

我想高亮是个老实人,讲话会比较直,便又问高亮:「豆汁好喝吗?」「嗯……」高亮沉吟一会,说:「我第一次喝了后,叁月不知肉味。」印象深刻、毕生难忘、叁月不知肉味,怎么都是这种形容词。

回答好不好喝那么难吗?

如果你问:那女孩长得如何?

人家回答:很漂亮,保证让你毕生难忘。

你当然会很清楚知道,你将碰到一个绝世美女。

但如果人家只回答:保证让你印象深刻、毕生难忘、叁月不知肉味。

你怎么晓得那女孩漂不漂亮?碰到恐龙也是会印象深刻到毕生难忘,于是叁个月吃不下饭啊。

一走进豆汁店里,马上闻到一股酸熘熘的呛鼻味道,让人不太舒服。

浓稠的豆汁端上来了,颜色灰里透绿;另外还有一盘咸菜丝、一盘焦圈。

细长的咸菜丝洒上芝麻、辣椒油,焦圈则炸得金黄酥透。

「这得趁热喝。」

暖暖告诉我,眼神似笑非笑。

我战战兢兢端起碗,嘴唇小心翼翼贴住碗边,缓缓地啜了一小口。

「哇!」我惨叫一声,豆汁不仅酸而且还带着馊腐的怪味,令人作呕。

我挤眉弄眼、掐鼻抓耳、龇牙咧嘴,五官全用上了,还是甩不掉那怪味。

暖暖笑了,边笑边说:「快吃点咸菜丝压压口。」我赶紧挟了一筷子咸菜丝送入口中,胡乱嚼了几口,果然有效。

「豆汁的味道好怪。」我说。

「那是幻觉。」

暖暖说,「再试试?」我又端起碗,深呼吸一次,重新武装了心理,憋了气再喝一口。

这哪是幻觉?这是真实的怪味啊。豆汁滑进喉咙时,我还差点噎着。

气顺了后,放下碗,眼神空洞,望着

暖暖。

「要喝这豆汁儿,需佐以咸菜丝和焦圈,叁样不能少一样。」

暖暖说,「豆汁的酸、咸菜丝的咸与辣、焦圈的脆,在酸、咸、辣、脆的夹击中,口齿之间会缓缓透出一股绵延的香。」

暖暖一口豆汁、一口咸菜丝、一口焦圈,吃得津津有味,眉开眼笑。

我越看越奇,简直是不可思议。

「意犹未尽呀。」

暖暖说。

「请受小弟一拜。」我说。

隔壁桌的学弟突然跑过来,蹲下身拉住我衣角,说:「学长,我不行了,快送我到医院。」「你怎么了?」「我把整碗豆汁都喝光了。」学弟说完便闭上双眼。

「振作点!」我啪啪打了他两耳光。

学弟睁开双眼,站起身抚着脸颊,又回到他座位上。

「刚刚的耳光,你好像真打?」

暖暖说。

「是啊。」我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我学弟爱玩,我也乐得配合演出。

对了,刚说到哪?」「你说你想拜我。」我立刻起身离开座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曰:「姑娘真神人也。」

暖暖笑着拉我起身,说:「其实我第一次喝豆汁时,也忍受不了这怪味。

后来连续喝了大半个月,习惯后才喝出门道,甚至上了瘾。」「真是风情的哥哥啊。」我说。

「啥?」

暖暖问。

「不解。」「呀?」「因为有句话叫不解风情,所以风情的哥哥,就叫不解。」「你喝豆汁喝傻了?」

暖暖说,「我完全听不懂你说的。」「我的意思是,我很不解。」我说,「想请教您一件事。」「说呗。」「你第一次喝豆汁时,反应跟我差不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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