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不愧「东方莫斯科」的称号,市容有股浓厚的俄罗斯风味,街头也常见屋顶尖斜像「合」字的俄罗斯建筑。

我和

暖暖在一家狗不理包子吃早饭,这是天津狗不理包子的加盟店。

热腾腾的包子皮薄味美,再加上绿豆粥的香甜,全身开始觉得暖和。

哈尔滨的商家几乎都是早上八点营业、晚上七点打烊,这在台湾实在难以想像。

我和

暖暖来到一家像是茶馆的店,进门前

暖暖交代:「待会碰面的人姓齐,咱们要称呼他……」「齐瓦哥医生。」我打断她。

「哈尔滨已经够冷的了,千万别说冷笑话。」

暖暖笑了笑,「而且齐瓦哥医生在内地改姓了,叫日瓦戈医生。」「你自己还不是讲冷笑话。」我说。

「总之要称呼他齐老师,而不是齐医生。」我点点头便想推开店门,但接触门把那瞬间,又被电得哇哇叫。

去过

暖暖的工作地方,知道大概是出版社或杂誌社之类的,但没细问。

因此

暖暖与齐老师对谈的语言与内容,不会让我觉得枯燥。

若我和

暖暖角色互调,我谈工作她陪我,我猜她听不到十分钟就会昏睡。

为了不单纯只做个装饰品,我会在笔记本上涂涂鸦,假装忙碌;偶尔也点头说些您说得对、说得真好、有道理之类的话。

与齐老师访谈结束后,我们来到一栋像是60年代建筑的楼房。

这次碰面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婶,「姓安。」

暖暖说。

「莫非是安娜?卡列尼娜?」我说,「哈尔滨真的很俄罗斯耶。」「凉凉。」

暖暖淡淡地说。

「是。」我说,「要称呼她为安老师。」「嗯。」

暖暖又笑了,「而且安娜?卡列尼娜应该是姓卡才对。」离开安老师住所,刚过中午12点。

暖暖有些急,因为下个约似乎会迟到。

叫了辆计程车,我急着打开车门时又被电了一次。

下了车,抬头一看,招牌上写着「波特曼西餐厅」。

还好门把是木制的,不然再电下去我就会像周星驰一样,学会电角神拳。

「手套戴着呗。」

暖暖说,「就不会电着了。」「为什么现在才说?」「因为我想看你被电呀。」

暖暖笑着说。

我想想自己也真够笨,打算以后手套就戴着,进屋内再拿掉。

暖暖很快走到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桌旁,说了声抱歉、来晚了。

他笑了笑说没事,便示意我们坐下再说。

「从学生时代便喜欢您的作品,今天很荣幸能见您一面。」

暖暖说。

「钱钟书说得不错,喜欢吃鸡蛋,但不用去看看下蛋的鸡长得如何。」他哈哈大笑,「有些人还是不见的好。」嗯,他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打量了一下这家俄式餐厅,天花板有幅古欧洲地图,还悬挂着水晶吊灯。

鹅黄色的灯光并不刺眼,反而令人觉得舒服与温暖。

雕花的桌架、窗户的彩色玻璃、红木吧台和走廊、刻了岁月痕迹的烛台;大大的啤酒桶窝在角落,墙上摆了许多酒瓶,素雅壁面挂了几幅老照片。

音响流泻出的,是小提琴和钢琴的旋律,轻柔而优雅。

这是寒冷城市里的一个温暖角落。

暖暖点了俄式猪肉饼、罐烧羊肉、红菜汤、大马哈鱼子酱等俄罗斯菜,还点了叁杯红酒。

「红酒?」我轻声在

暖暖耳边说,「这不像是你的风格。」「让你喝的。」

暖暖也轻声在我耳边说,「喝点酒

暖暖身子。」「你的名字还可以当动词用。」我说,「真令人羡慕。」

暖暖瞄了我一眼,我便知道要闭嘴。

这里的俄罗斯菜道不道地我不知道,但是好吃,价钱也不贵。

红酒据说是店家自酿的,酒味略浅,香甜而不苦涩,有种独特的味道。

餐厅内弥漫温暖的气氛,顾客脸上也都有一种淡淡的、看似幸福的笑容。

暖暖和那位中年男子边吃边谈,我专心吃饭和喝酒,叁人都有事做。

当我打算拿出餐巾纸擦擦满足的嘴角时,发现包着餐巾纸的纸袋外面,印着一首诗。

秋天我回到波特曼在那首老情歌的末尾想起你特有的固执从我信赖地把你当作一件风衣直到你缩小成电话簿里一个遥远的号码这期间我的坚强夜夜被思念偷袭你的信皱皱巴巴的像你总被微笑淹没的额头我把它对准烛光轻轻地撕开当一枚戒指掉进红酒杯我的幸福已夺眶而出「当一枚戒指掉进红酒杯,我的幸福已夺眶而出。」中年男子说。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我猜他应该是跟我说话,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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