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枫残月何所依(24)

作者:何依 阅读记录

每个人心中,总有一片外人走不进去的森林,而我最遥远和最纤细的心灵角落,就有一朵失落的云和一片回旋的风。骑士,谢谢你。我愿意把那朵云和那阵风当作何依的永恒。心像秋天寒风中的蜘蛛网千疮百孔,碰到任何一根蛛丝,都会引起全身心的痉挛。云在风中的摇曳化作不朽的传奇,

我的乳名叫小鸟儿;那时爸爸每晚睡觉前都会亲昵地喊我一声乳名,看着我进入梦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那是一种久违的亲切。你能接受这种感情的“过渡”吗?

你说你比我大了近十岁,称你大哥天经地义,而且你学过作曲、懂得写诗、热衷文学,喊你“大哥”,我一点也不“吃亏”。

当初夸你的妹妹,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成为我的自诩;可是我必须用一种没有“失去”你的情感的“变迁”来安慰自己。不要让我连亲情的手也“牵”不到。

小鸟儿·海燕·椰榄·何依

2000年6月某日

30

樊筱:

你说在你眼中,何依是个读过很多书,悟性和记忆都极佳的女子。攸竹,不要让我迷失,好吗?你说何依真的优秀、美且真诚;你说何依当然是独一无二而且几乎唯美的,你会远远地关注和欣赏她;你说你不否认,众多的女子中,何依是最特别也许是最好的一位;你说你很看重何依——一个有着敏锐思维和洞察力的小女生;你说希望光环永远陪伴着何依,如果允许,让你给她祝福和注目。原谅我罗列了你的赞美,如果你真的还有一点点欣赏我,你就不要这么灌醉我。有时,我会觉得所有的人都欺骗了我,他们无休止的夸奖让我晕头转向,我试图推翻他们的断言,可是那却成了谦虚。不,我本平庸。我怯懦到不敢去正视生命中的平凡、遗憾和残缺。很多人都被我的外表迷惑了。语言和文字只是一种外在的渲染。我贫乏到了只能用语言去书写人生的地步。我承认我的软弱,软弱得只敢到文字的陷阱里去粉身碎骨,却不敢在实际的现实里索要和追求。有时,现实的一句叮咛胜过纸张上的万语千言。

你说你不喜欢何依以兄妹相称,其实我也不习惯;如果,何依能够不带给你任何错觉。

很久以前,就有这种感觉:我很坏。以至每次写到我的地址“师范”二字时,总是心悸,觉得对不起我的职业。

世纪末,我遇上了让我以为是爱情的一种心跳。可是从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它会以悲剧告终。无论我做多少努力,凄美仍是永远的主旋律,无法逾越的距离永远横亘着。我不敢同时间企求永恒,只好幼稚地寄希望于定格的文字。

我每天坚持给妈妈写一封信,苦苦哀求她允许我把这个故事出版。因为我的默默无闻,因为我的孤陋寡闻不认识任何愿意出钱赞助的人,所以费用得自负。我几乎是软硬兼施、不择手段。我告诉她,我有多么爱她,如果她帮我完成心愿,我会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她安排;其实我知道,爱我莫若她,她不会为我作任何安排。我告诉她,这一生,我一定会出书,迟早而已。我甚至说,就算有天我改变了独身的初衷而为人妻,出书的念头仍不会改变。如果我那时的丈夫阻止,我们就离婚。多么残忍而狰狞的我,我无异于在说,她在扼杀我的灵气,破坏我可能有的婚姻,粉碎我的幸福……只因为如果妈妈不支持我出书。我自私得像个魔鬼,沉溺于自己所谓的痛苦里,一面又沿途四处播洒着伤楚,幸灾乐祸地看着身边爱我的人一个个受折磨。人就是这样没出息,有人愿给你整个世界,你不屑一顾;却愿意为别人园中本不属于你、最终也不会属于你的一朵带刺的小花而头破血流。

妈妈始终缄默着没有回信。于是我又天天给她打电话,全不顾每一句话都是用妈妈的金钱去交换。邻人都羡慕地看着妈妈收我的信、接我的电话,也许还有人说我孝顺;却没有人知道内容似一把把匕首插在妈妈的心坎上,也没有人在意那是花多少血汗钱换来的“孝顺”,形式更重要罢。妈妈最后只对我说了一句:“你爸爸已经不在了,你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我不能让你恨我。”

于是2000年5月1日长达7天的长假开始了,在泪水的浸泡下,我完成了小说的手稿。然后,我自己去联系一切与出书有关的单位,处理相关的事宜,得到了很多人无私的帮助。书印好了。我感谢过很多人,却始终没有对妈妈表示过任何谢意。我常想我可能是三毛笔下的江洋大盗,把自己的心和肝都偷掉了。

此间花去的信封、邮票,一堆一堆,我数不清;花去的电话卡,一张一张,我算不清;印成的书,一册一册,我扛不动。这就是这半年给我留下的回忆的痕迹吧?那么重那么沉地压着我的,是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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